“攒的皮子凑合着也能做短衣，明天起来就做，一上午就能做完，家里的衣服都用两件拼起来，往里面塞上一些鸡毛鸭毛，也能做个夹袄。”
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那些皮子也只能做成一件短衣，但鸡毛鸭毛做个夹袄还是绰绰有余，方大翠提出这个想法，目前可能只能这样办。
晓山听着也叹气，这是他们家头一回冬天没有冬衣穿。
“嗯，就这样吧，天气暖和时就去山上烧炭，多准备一些木炭，不出屋就好了。”
说是这么说，但也不可能一整个冬天都不出去，那样食物也不一定够，可能还需要去山上补给。
“娘，要不明个儿上午我去采些芦花吧，搓成线织到一起，那大片大片的芦花，纺成线应该也有不少呢。”
“也是个办法，到时给你爹做条裤子，上山打猎穿，咱们在家就不出屋子了。”
莲蓬听着这些对话，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家里的衣服也都是缝缝补补过的，还是趁这些日子，还不是太冷的时候多寻找一些吃的，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到时候就不让娃儿们出去，熬过寒冬，开春就好了。”
第二天起床，气温又一次下降，比前一天更冷，哈气清晰可见。
怕兔子冻死，方大翠和何水儿给兔舍添上炭，赶快进屋开始准备早饭，大锅又支在外面，在锅下面添上柴，烧出满满一大锅开水，给大家洗漱用。
孩子们都不让出门，晓塘打了水，送到每个厢房，给大家洗漱，晓塘端着水盆的手都冻的通红，单薄的衣袖在晓塘的胳膊上直晃荡。
吃过早饭，温度还没有升起来，大家在屋里摘拐枣，九条它们也都围在火盆旁边，不再去外面。
等日头高升，温度上来一些，晓山和晓塘上山去查看猎物，方大翠把皮子找出来，在屋里面做短衣，何水儿拿上工具带着孩子们去芦苇荡子收集芦花。
等来到芦苇荡子，确实能看到很多芦花，何水儿用镰刀割芦花，只留出一截杆，为了方便打成捆。
莲蓬拿起一棵芦花在手里把玩，毛茸茸的，很是柔软，这要是塞在衣服里，肯定跟羽绒服一样暖和，莲蓬内心也升起希望，一定能熬过这个寒冬。
莲台莲藕用手折芦花，莲花用剪刀把芦花剪下来，莲叶把大家收集的芦花扎成捆，跟莲子一起送回家。
莲蓬莲芽也跟着折芦花，但芦苇实在太高大，得先把芦苇弯下来很多才能把芦花折下来，所以两人一人弯一人折，效率也不是特别慢，时不时还轮换一番。
过了许久，晓山和晓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听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水儿，今天又套中几只野鸡，可肥了呢，还套了两只特别大的兔子，我和爹去时，还活蹦乱跳的，差点跑了，被我一下子揪住耳朵，想跑都跑不了。”
何水儿虽然老远就听到晓塘说话，但手里割芦苇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这会儿听到晓塘说话，才转过头，应了几句，夸的晓塘更高兴，一直跟大家形容那两只兔子。
晓塘不停在讲那兔子有多肥，说的莲台莲藕都想马上回家去看看这两只兔子，晓塘边说话，也用镰刀割芦花，动作很快，不一会就割好一大捆。
晓山看着大家头上都沁出汗，让大家歇一歇再割，自己却也用镰刀割起芦花来。
“这几天，野鸡也有十几只了，实在不行，就宰几只，拔了毛絮在这芦花里面。”
晓山看见周围几个衣着单薄的孩子，也直心疼，说是明日多下几个套子。
何水儿想着来年三四月份，这野鸡就能下蛋，但是现在天气太冷，还是要先熬过这个冬天。
“等回家去跟娘商量商量，宰几只公野鸡，也能给娃儿做个夹袄。”
闲话几句，大家又继续割芦花，芦花很蓬松，这会儿也割下很多，莲叶莲子都送回家去很多趟，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
一行人回到家，莲藕吵吵着要去看兔子，莲蓬也跟着去看，果然是很大一只黑兔，还有一只白色的，现在都在兔舍里面，看起来适应的挺快。
方大翠从厨房出来，甩甩手上的水，招呼晓山进屋，已经做好一件兔皮短衣，让晓山赶紧试穿。
莲蓬洗干净手，去摸那兔皮短衣，皮毛很柔软，方大翠的手艺很好，如果不是外面的兔毛颜色不同，根本看不出来有拼接的痕迹。
晓山把兔皮短衣穿在身上，抬起手，袖子也不会短太多，可以说是正正好好。
“这兔皮确实是好呀，上回穿着长靴，就感觉脚心热乎，这回穿在身上，身上也热乎。”
晓山对这件兔皮短衣很是喜欢，还特意在院子里面转了几圈，上身暖融融的，下身的冷就格外明显，回到屋里面也舍不得脱，最后还是因为要吃饭，而且屋里面很热，不得不脱下来。
吃过午饭，何水儿带着大家开始整理那些芦花，需要把芦花每一根都用杆子上面拔下来，去掉硬结和杆，再把每根都捻成线，因为芦花其实不长，需要边捻边往里面加芦花，一直加一直捻。
这并不是一个复杂的活计，但却很费时，而且那芦花看着多，一捻就没剩下什么。
何水儿带着女孩子们在家里整理芦花，男孩子们继续去芦苇荡子割芦花。
整个下午都在做芦花线，还是人多力量大，傍晚时，已经有有一小团芦花线，别看才一小团，也是几个人用了几个小时才得到这么一小团。
这才是第一步，芦花捻成线以后，还要编织成布，可要用去更多功夫，莲蓬感觉前路渺茫，这样可能等开春都没做完一件衣裳。
莲蓬以为把芦花塞进衣服里就能保暖，没想到还要这么复杂，听方大翠讲，如果不是冻的狠了，没有人会用芦花做衣裳，芦花又不保暖。
晓家现在的情况就是迫不得已，这样捻成线虽然费时，但多少能多抵挡一些寒风。
莲蓬看着那一小团线，心里又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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