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中年人道，“修士这一生，或许会修炼各种不同的功法、战技、神通。”
“但，如果你修的是光明术，这一切都可涵盖在内。”
“这样的理由，还不够吗？”
林元刚要说话。
中年人便沉声道，“那便再加一个理由。”
“精纯的光明力量，可以给除却黑暗之外的任何手段以强大的增幅。”
“什么意思？”林元皱眉。
中年人道，“你那穷奇领域，若能得大光明术增幅，将强得没边。”
“你的九霄圣道、业火大道之流，也可以得到增幅。”
林元一惊，“前辈知道我有九霄圣道？”
中年人轻笑，“我还知道，你来自于黑暗国度。”
林元闻言，脸色顷刻煞白。
中年人摇了摇头，“别担心，我并不排斥黑暗国度的一切。”
“在我看来，人族就是人族，本不该因为这信仰之别，就产生彼此的莫大敌意。”
“另外，你更深层次的命运轨迹，我并没有去看。”
“命运轨迹？”林元皱眉。
中年人轻笑，“每个人，从生下来那一天，就注定了一生的所有命运，你可相信？”
林元摇了摇头，“不信，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命运之说，虚无缥缈。”
中年人摇了摇头，“路，确实是自己走出来的。”
“但你焉知，你走着的路，不是命运安排给你的？”
“你以为自己走着的路，焉知，每一步不是早就命运设定好的一切？”
“这…”林元眉头皱得更紧，“我相信人定胜天。”
“如果真存在命运之说，那么，我绝不会让命运束缚我。”
中年人轻笑，“繁繁世人，总爱说人定胜天，这倒并非没有道理。”
“人生路上，会经历无数的选择。”
“而这些选择，或许会因为人的一时兴起，而脱离本就固定好的命运轨迹。”
“但，强大的命运力量，会迫使你在选择之后的下一步，推回到原有的轨迹上。”
“也就是说，或许，你有过一次人定胜天；但下一次，你又会回到既定的命运轨迹至上。”
“你想要逆天改命，想要不守命运束缚，便只能一次次人定胜天，无数次脱离命运轨迹。”
“这需要的，便是你的不断变强。”
“如此说，你懂了吗？”
林元眯了眯眼，“一如修士的修炼之路，每前行一步，自身强一分。”
中年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强一分并不够，命运占九分，你需强十分。”
林元恍然，“前辈的意思是，我的每一次变强，都必须比寻常者强出一大截。”
中年人点了点头，“世间，总有那么几人，能超越命运，不受束缚。”
“你要成为这几人之一，便必须比任何人都要强。”
“拿此次你我相见来说，若你明日走了，或许你会回到命运轨迹之中，也或许，你会因为这个不同的选择，而暂时脱离命运轨迹。”
“但之后，你终将被迫使回去。”
“可你若不走，你将变得更强，我，也确信能给你一次超脱于命运轨迹之外的机会。”
林元轻笑，“这次脱离了，那下次呢？下次回到轨迹之中，又要变得更强，才能脱离。”
“周而复始，无穷无尽，这不成了一个傀儡般，可怜可悲？”
中年人轻笑，“生灵于这天地，便是蝼蚁，便是傀儡，便是可怜可悲，没什么不可承认的。”
“你不想周而复始，那便打破命运轮回。”
“你需要不断变强。”
“修士，从踏入修炼之路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与天争，与地斗，无穷无尽，却也其乐无穷。”
林元笑笑，“我头一次发现，自己竟论口舌，说不过别人。”
“好吧，前辈你赢了。”
“这样，你看看我的命运轨迹，其终点处是什么风景，我再作决定。”
“确定吗？”中年人皱眉，“我并不太喜欢窥探别人的命运结果。”
“确定。”林元点了点头。
中年人闭目。
半个时辰后，中年人睁开了眼眸，面露悲伤地看着林元。
“如何，看到了什么？”林元问道。
中年人悲伤道，“我看到了无尽的黑暗，无尽的死亡，而你，深陷其中，万劫不复。”
“你…会死。”
林元耸了耸肩，“我不怕死。”
中年人摇了摇头，“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死后，失去了一切。”
“什么意思？”林元皱眉问道。
中年人沉声道，“众叛亲离，天地不容，你珍视的一切，化作乌有。”
“什么？”林元脸色一变。
中年人沉声道，“你可以不相信我。”
“不。”林元摇了摇头，“我相信。”
“且，我想，我知道前辈是谁了。”
“你是…”
“不可说。”中年人摇了摇头。
林元苦笑，“其实，我只猜中了一半。”
“已经足够了。”中年人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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