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姚的注意力都在姀姀身上，从这个角度没发现嬴政的异样。
这时，一位仆人前来禀报，“大人，外面有位将军拜见，说是姓霍。”
除了在边关的霍去病，公孙赫哪里还认识其他姓霍的人，“请他进来……”
没一会儿，人就带到了，果然是霍去病，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急事。
“霍去病，你怎么来了？上郡出事了？”
霍去病没有理会沈姚的问话，而是径直走到嬴政面前，“王上为什么要下令匈奴人可以得到优待？他们都该死！”
这道王令送到上郡已经快一个月了，而霍去病在外征战，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
面对霍去病近似于质问的口气，嬴政面上不显，但周身散发出的寒意，让他怀中的姀姀有些畏惧，再加上霍去病的肃杀之气，她直接被吓哭。
公孙赫心疼女儿，上前抱回姀姀，“王上，有要事，还是去书房谈吧。”
嬴政三人跟随仆人，进了书房。
“匈奴人嗜血残暴，毫无人性，王上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他们？”霍去病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暴君’之名的嬴政会这么心慈手软。
一边的沈姚听明白了，他听着霍去病与政政说话的口气很不舒服，“这件事是我向王上建议的。”
霍去病转头看向沈姚，“为什么？”
“其中的道理不需要每个人都知道，这样做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深思熟虑？这就是你想出来对付匈奴人的办法？”霍去病怒目而视，双拳紧握。
“霍去病！你以为在和谁说话！”嬴政冷声呵斥，凌厉的目光中，带着上位者的威压，气势强横逼人。
只要一遇到匈奴的事情，霍去病就难以保持冷静。
沈姚心知不能和他讲什么人人平等，“这几个月来，霍将军都在追击匈奴，王上不曾阻拦，所有的武器装备也都是最好的，粗略估计死于将军枪下的匈奴人有小万，死于秦军手下的也有七八万，剩下的不是手无寸铁，就是老弱病残，还不够吗？”
“不够！本将军的志向是荡平匈奴，一个不留，他们凭什么在做尽坏事后还能过好日子！”
沈姚语重心长道：“可是他们也是人，剩下的好好教化，他们会改的……”
“他们不是人，你这是妇人之仁！”霍去病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沈姚强压着怒火，“霍将军见过真正的坏人吗？”
“无论是坏人还是恶人，本将军征战沙场，都见得多了……”霍去病言语中透露着一丝不屑，“你久居王宫……”
“没有！”沈姚直接打断他的话，“你没见过真正的坏人，在这一方面我比你了解的更多，这世上有一种人比鬼还可怕，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场劫难比得上，它们想毁我华夏根基，亡我种族，而正是你口中的‘不是人’，四周的异族，团结起来和千千万万的中国人救民族于危难，国家于危亡！”
霍去病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还是选择固执己见，“我不信，就算真得有你说得那一天，我们也不需要那些异族来救！”
“你的意思就是匈奴里无论好坏，都该死？”
霍去病不知想到了什么，但也只犹豫了一秒，便肯定地答道：“是！”
沈姚觉得有点呼吸不过来，头都被气疼了，“好，既然我们各执己见，谁也不能说服对方，那就看……你能不能改变王上的想法。”
说完沈姚便转身离开，他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霍去病这边也气得不行，嬴政冷冷地看着霍去病，给出两个字：不能。
他不是文官，不善辩论，只能用事实来说服嬴政，“王上灭六国时间比历史早了很多，许多事情还没有发生，而我生于汉朝，听过一则谶语，‘亡秦者，胡也’。”
嬴政倒是没听沈姚说起过这个，“谶语……成真了？”
霍去病微微颔首，“是，历史上秦确实亡于胡。”
“所以……这就是你极力说服本王灭胡的理由？”
霍去病仍低着头，目光有些闪烁，但还算恭敬地说道：“是……”
嬴政望向霍去病的眉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你不认同沈姚的想法，而同样的，本王为何要认同你的看法……”
“请王上再斟酌一下，此时非同小可，不能……”
嬴政怒拍桌案，“霍去病！本王比你更明白君王之道，而你只要做好一个将军该做的，就足够了……”
霍去病一怔，浑身僵硬，但还是拱手应了下来。
“无事，便回上郡，不得擅离职守，秦法严苛……不比汉律……”
霍去病听出了嬴政的言外之意，“是……”
嬴政盯着再次紧闭的房门，眸光幽深，这汉朝的将军终究不是秦国的，比起能力，帝王更在意的是忠心……
沈姚在院子里闲逛，找了个亭子待着，他真想打开霍去病的脑子里看看，除了灭匈奴，他脑子里还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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