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去。"林挽星突然开口，"这是最后的选择。"
张煜看着她眼中的倒影，突然笑了。他抱紧林挽星纵身跃下，却在坠落时反转剑柄——藏锋剑刺入岩壁，带着他们荡向最近的水镜。当剑尖触碰镜面的刹那，整个世界开始坍缩。
张煜再次睁眼时，正站在奈何桥头。孟婆汤泛着诡异蓝光，排队的亡魂都长着与他相同的脸。最前方的"张煜"突然转身，手中汤碗映出紫袍人的面容。
"你逃不掉的。"亡魂们同时开口，桥下血河突然沸腾。张煜拽着林挽星跃向对岸，却发现彼岸花开满骸骨，每朵花心中都嵌着半块玉佩。
"这是情丝冢。"林挽星指尖拂过最近的花朵，花瓣突然化作血雨，"天机阁将所有被剥离的情感封印在此，每朵花代表一世情劫。"
血雨中驶来艘渡船，船头立着黑衣摆渡人。张煜瞳孔骤缩——那人竟是年轻时的镇北王。老人看见他怀中的林挽星，突然露出诡异的笑："二十年不见，女儿都这么大了。"
林挽星突然掐住镇北王咽喉，业火瞬间吞没渡船。张煜却看见火海中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林挽星出生时的异象，镇北王率军踏平魔教的真相，还有他藏在书房密格里的那封血书……
"原来如此。"张煜轻笑，他割破指尖将金血滴入血河。整条河突然逆流，带着他们冲向源头——面巨大的青铜门，门上刻着"往生"二字。
青铜门缓缓开启，门后是无尽的星海。张煜感觉血脉在沸腾，他看见无数光点在星海中沉浮，每个光点都代表一个世界线。林挽星突然拽着他跃向最近的光点，却在触碰的刹那被弹开。
"需要钥匙。"林挽星吐出黑血，她手中玉佩正在碎裂，"天机阁早算到这天，所以将钥匙分成三份——虎符、玉佩，还有……"
她突然抓住张煜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藏锋剑发出龙吟，张煜感觉掌心浮现出青铜印记——竟与天机阁地宫的星图完全吻合。当三件信物拼合时，星海突然裂开缝隙，露出被锁链缠绕的巨树。
"这是建木。"林挽星声音发颤，"天机阁的真正核心，连接三千世界的通道。那些青铜棺椁……"
张煜突然明白镇北王胸口的印记从何而来——那是被选为守门人的标志。他握紧藏锋剑斩断锁链，巨树轰然倒塌的瞬间，他看见无数个自己从树干中跌落，每个都带着不同的表情。
张煜抱着林挽星坠入虚空，四周是飞速倒退的世界线。他看见自己站在金銮殿前，龙椅上坐着紫袍人；看见自己率军踏平魔教总坛；看见自己提笔写下诛杀忠良的诏书……最恐怖的是某个瞬间，他竟与紫袍人四目相对。
"你终于懂了。"紫袍人轻笑，指尖点在张煜眉心，"我们本就是一体。"
林挽星突然呕出黑血，她手中玉佩化作流光没入张煜心口。当紫色印记在胸口浮现时，张煜感觉记忆如潮水涌来——那是被抹去的二十世轮回，每次他都在重复相同的命运。
"现在，做出选择。"紫袍人化作镇北王的模样，"是继续轮回承受永生之苦，还是……"
张煜突然笑了，他抱紧林挽星跃向最近的世界线。当两人坠入雪地的刹那，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膛炸开——那是被禁锢二十世的情感，此刻终于重见天日。
张煜再次睁眼时，正躺在儿时的竹床上。窗外飘着鹅毛大雪，他听见熟悉的捣衣声，还有母亲哼唱的童谣。当房门被推开时，他看见十岁的自己正抱着木剑跑进来，身后跟着扎着羊角辫的林挽星。
"煜哥哥！"小女孩举着糖葫芦笑靥如花，"我阿娘做了新衣……"
张煜突然泪流满面。他看着镜中倒影，发现胸口印记正在消失。当最后一个光点熄灭时，他听见天机阁崩塌的巨响，还有林挽星在耳畔的轻笑："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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