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范围，记得随时报告，还要，要是再想上午那样，就扣你钱。”贾木随手划了一个范围给许如青，也不管他什么反应，自顾自地起身离开。
保持着看淡了又很不舒服的眼神，许如青按照他回来的路线又走了出去，这么多天，这么多次，一直如此。
工厂里很少有人说话，都是些同病相怜的可怜人，也就没人有兴趣与其他人聊天，只是一个劲地干活。
那些生产线上的人，有很多在发工资的那天会留下一点，把大多数寄回家，厂里也有专门的人替他们送，当然也会帮他们带来他们家人的一些话，无非就是一些问候、担忧、希望或是思念。
许如青就这样看着那些工人读着家人的信潸然泪下，表面上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泪珠，但他内心实际上没有什么波澜，也许是做这些工作的那些年消磨了他太多东西了吧。
“不给父母寄一封？”贾路走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
许如青假装擦汗似的把泪水抹去道：“没必要，之前谈恋爱的时候就和他们闹翻了，甚至还差点分家，现在想来做父母的确实是有他们的理由，我倒是落了个不孝的名分。”
“慢慢来吧，生活会好起来的。”拍了拍许如青的肩膀，贾路说道。
“您说这话，我是信的，”许如青向贾路表示感谢，“这里和外面相比，谁好谁坏我还是分得清的。”
贾路接过谢意，又问道：“你以前上过学？”
许如青苦笑着点了点头。
“真羡慕啊，能有机会去上学，还能认识新朋友，还能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和青春，”贾路靠在栏杆上听着工人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像我们还有他们，都是老早就出来打工的，根本没有机会去接触到那些以前从未想过的东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现在厂里都还有没觉醒异能的人。”
在许如青惊讶的眼神里，贾路的神情只是像在说昨天吃了什么，他继续说道：“我们这些人，不过是社会中的苦命人罢了，就算是运气好起飞了，最终也难免逃过筛选，落到地上。”
“不，这只并不能说明你们或是他们以后就只能如此了，”许如青用着一种理解的表情看着他，“也有大学生毕业找不到工作，也有没有经历过什么正规教育的人取得成功，重要的并不是出身，是自己有没有去作出斗争。”
“作出斗争？那如果知道自己争不过呢？”
“有些事明知道不可能，也会去做的，”许如青没有再说下去，打了个招呼，“我就先去工作了。”
贾路看着许如青的背影，想起刚才他说的关于斗争的东西，露出一个惋惜的笑容。
“路哥，你站在那里傻笑着干什么，”贾飞乐呵呵地走了过来，“小龙找你呢。”
贾路看着贾飞的样子，想起了什么，也没再笑了，说道：“好，我马上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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