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清远居士一语道破，凤耀也是愣了愣。低头思酌了片刻才道：“只是如今凤耀只想要一个安稳。这求之不易的幸福和安适，才是凤耀最最珍视的。至于其他，我想过、也争过，到头来不是一样空空如云烟？”
“姑娘这话是丧气了。神珠耀天，自有定数，磨砺不够不可尽显芳华。如今有家师心血相赠，是为难得的辅佐，姑娘为何不放手去博？”
凤耀苦笑道：“若是上师真的能断因果，那耀儿宁可不要江山，只求一夫一子，平顺安乐的一个家。”
清远居士再次摇头道：“水到方可渠成，种因方能得果；姑娘求的是小家，小安稳，也要大道而先立大家。试想你面前困难重重，不逐一排解如何能安家？而姑娘命数已定，只要心思想到了，尽心为之，必有所得。”
尽心为之，必有所得？凤耀似乎听懂了，却又没有听懂。再看看手里的玉瓶，也不再推辞了。但是让她现在就吃进去，也有些不敢。
清远居士这才放下手中的匕首道：“知道姑娘想通了也难，还需得迈过心中的一道坎儿。至于此『药』，你想通了再服不迟。在下来的太久了，也该走了。他日再见，想必姑娘已经今非昔比了。”
说罢，清远居士回头拿了斗笠重新戴好，转身向门口走去。但推开门却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停下转身道：“三日之内，姑娘有血光之难。想必经此一劫，方可彻悟。”
等到凤耀再回过神来，清远居士早已经下楼去了。凤耀来到楼梯口向下看去，似乎还能听到他的脚步声，但耳中更多的是他最后的那句话：三日之内，血光之难？
“若真是如此，我便信你。”凤耀一笑，将那只玉瓶仔细的收在了衣袖之中。
一上午，凤耀都在二楼调香，淡漠的好像从未见过清远居士一样。到了中午时分，老肖借口送饭，看着凤耀又是欲言又止。
凤耀这才道：“老肖，你认识清远居士？”
“嗯，二十年前他与上师一并入狱，我们都是见着的。但没想到他会突然来到这里，更想不到他会是来找主子您的。”老肖或许就是因为清远居士的过往，担心他会连累陌家。
凤耀一笑道：“既然皇上都放他们出来了，想必也没有什么事了。我只是在回上都的一个驿站与他和那位上师见过一面，算是有缘。清远居士说上师已故。”
老肖并未表示多少的惊讶，他和那位上师也毫无瓜葛，上师死与活与他关系不大。但凤耀说只是驿站见过，知道不会连累陌家，他自然就放下心来。
凤耀想起昨天答应了陌夫人做衣服，这才匆匆吃过了饭，去街上转转，找了一家最大的绸缎庄，精心的挑选了好久，才选到了一匹合适的布料。
待到凤耀忙了一天回了雅苑，小月已经将饭菜都准备好了。只是桌上还多了一碗『药』，和那饭菜的味道搅和在一起，让凤耀闻了皱起眉头来，心中又是一阵的翻腾。
见凤耀瞧着饭菜脸『色』不好，小月过来给凤耀倒了一杯茶。凤耀抿了一口，还是觉得那茶沏的不好，索『性』放在了一边，暗自叹了一声。
小月虽然不是个贴心的丫头，却也会看脸『色』，知道凤耀心情不好，许是又嫌弃自己不会泡茶。忙过来将凤耀面前换上一杯白水，小声道：“主子吃『药』，不能喝茶，是小月疏忽了，主子莫怪。”
凤耀自然不会跟一个丫头一般见识。何况小月先说了软话，凤耀也就点头算是过去了。
但端起那碗『药』，凤耀却真是不想喝。憋着气一口喝下了，又根本就吃不下饭了。只得起身朝自己屋里走去。
小月一见急了，在后面追过来道：“主子您多少吃点吧。刚才夫人还过来嘱咐过，让我好好服侍您呢。要是夫人知道您连晚饭都没吃，怕是会怪罪的。”
“不妨，我一会儿就吃。”凤耀清冷的一句，语气没有什么温度。也是她没有什么心思，一个丫鬟也不值得她陪着笑脸。
可小月却觉得心里有些委屈，立在那边，双手捏着衣角有些无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不得这位主子欢心了。以前在陌府那边做事的时候，虽然不是大丫鬟，可也得过老夫人、夫人的夸奖，说她懂事。如今调到这雅苑来，偏偏连主子的一个正眼都没有，更是连语气都是冷的。
眼见着凤耀走了，小月心里堵的难受，只得快步走出去，朝着陌府那边去找贴心的姐妹说话了。
那小姐妹是陌府正厅里待客的丫鬟，平时府里往来的客人都是她奉茶、伺候的。这会儿主子都在饭厅用膳，她这边倒是清闲。小月一来，就见她正拿着个玉坠子笑眯眯的看着。
“小云，你这坠子真漂亮，哪个主子赏赐的？”小月语气中有些羡慕。她们做丫鬟的月钱不多，平时就盼着多得些主子的赏赐，不但能在小姐妹中显得矜贵，拿回家里也能顶上一笔大开销了呢。
小云一见是小月，笑道：“你还羡慕我？谁不知道你现在伺候的主子是个公主呢。说不定得的赏赐可比我这郡主给的好多了。”
“你这是柔郡主赏的？”小月瞧着那玉坠子，想要伸手『摸』『摸』，不料小云赶紧收了起来。一脸攀比的道：“你别尽看我的呀，把你得的赏赐也拿出来，让我开开眼。”
“没有。”小月见自己一开口，小云就满不相信，撇嘴道：“真的没有赏赐。冷言冷语倒是得了不少。我那主子是空手进门的，估计连她自己怎么个活法都不知道呢，还哪里能顾得上给我们下人打赏？倒是听说外面还开了铺子，也给过我两颗香丸，可那东西不能吃喝，闻着香气儿就能饱了吗？”
小云也翻了记白眼，“那就是你们主子小气了。真心不如柔郡主大方。你瞧瞧柔郡主哪次来去，不是都给我们一些赏赐？小的银钱不断，大的也有这玉佩、首饰。不过，要是等你们主子进了陌府，估计我们这些下人都要喝西北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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