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际线终究托不住太阳。夕阳沉了下去，而天空迎来最后最亮的红色。
“半小时了，海崇怎么还不出来。”林铳把喇叭递给别人，“不会吓得不敢出来了吧。老杨，你说……老杨？人呢？”
“在外面打电话呢。”一人提醒。
林铳顺着他指着的方向走去。
不少人已经在地上铺上摊子坐了下来，有人还带了小板凳，还有围成一圈开始打牌的。
“啪！”
“顺子！”
林铳一过去，他们赶紧把“顺子”收回去。
“你们玩你们的，好好的神局不打完多憋屈。”
到了马路上，这里还全是人。几人主动在马路两端疏散交通，引得不少路人围观。
在街对面，杨自照正在打电话，面色凝重：“行，那他没事了吗？好……”
“谁啊？”见他挂了电话，林铳走了过去。
“王晓曦。他陪一个突发心脏病的人回去，刚到医院，来报平安。”
“心脏病？谁这么激动。”
……
此时乔槿还在出租车上。
前面就是计价表，表上数字又跳了一格，乔槿眼皮也跟着跳。
半年前咱是万万没胆子打这个里程数的出租的。如今青葱什么都报销的日子还有些不习惯。
……事情回到半小时前。
“我回■■园看戏去了，你把事情收尾吧。”老板对菟丝子吩咐完后，手扶毡帽离开山谷。
菟丝子在那拉着胡文领子，努力想把他拽起来。虽然对方比自己大了几个量级，而且跟丢了魂似的，一点配合的样子都没有。
“抱歉啊，本来我任务是要试探下这人儿能力来着，牵连到你们了。”她边拖人边打哈哈。
“……咱们回去吧。”祝卿双手揣兜，看向乔槿，眼中毫无波澜，“路上给你讲讲经过。”
“行，我打个滴……”乔槿摸出手机。
等车时间，他从祝卿那得知了事情经过，确定她没什么事了。
刚说完没多久，出租到了，乔槿开门进去关门一气呵成。
“我叫的车先到了，你也抓紧时间回去啊。”乔槿对着车窗外祝卿挥挥手。
祝卿：？
“师傅快点快点……”乔槿摇上车窗，忙低声催司机上路。
直接让祝卿先走她肯定不乐意，只能自损形象用这招了。
司机“啧啧啧”了几声，一踩油门加速驶离。
不管怎么样，海崇已经盯上我们所有人了。
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稍微正常点的生活、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能说话的亲友、好不容易才有的现在……怎么可能就这么随意被人践踏。
不好意思，既然你们已经试探了底线，那么在越过底线之前，我要先把你们这些问题源头解决掉了。
等司机开了几分钟，乔槿反复确定后面已经看不见祝卿时，他叫住司机：“师傅，改个目的地。”
“哪啊？”
“■■园。”
“喝，是北岭北那个？那可够远的。”
“车程多少？”
“俩仨钟头吧。”
“先走着吧，我路上下车……咳咳……”
乔槿轻按胸口，控制呼吸，抑制住咳嗽。
心脏砰砰直跳，气管有微弱灼烧感，真是久违的感觉。
……
红霞消退，蓝墨从东边天际线上晕染上来。
海崇所在大楼前的马路已经堵了两个多小时了。
一个下班的打工人在楼门口瑟瑟发抖。
参加“活动”的人们都坐着。他们没把门堵死，而是留了一条小道，蜿蜒伸向广场外。
他刚踏出门口一步，瞬间上百双眼睛看向他。
死寂维持了三四秒，那些眼睛慢慢转回去，各看各的事。这三四秒对他来说跟三四年一样。
他想狂奔出去，但又迈不开腿，只能侧着身一点一点往外蹭。
之前拿着喇叭喊话的人在打牌：“谁刚刚把我黑尖儿换了？！”
“朋友，别紧张。”一个人站起来把打工人吓一跳。
他似乎像全场年龄最大的，在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解释：“我们只是在等人，你们其他人正常进出就行。”
这番安慰之言，在黑压压人海中显得如此单薄。打工人还是以最战战兢兢的姿态平移出了这里。
他前脚刚踏上马路，后脚一人就从外面冲过来。
那人灰头土脸，头发炸起，看起来怒不可揭：“cnmdsb海崇！已经把视频放出来了！”
人群开始骚动，打工人感到事情不妙，马上一溜烟跑路。
“安静一下！”林铳起立，从人堆中穿过了，“晓曦？怎么就你来了？同车的呢？那个心脏病的怎么样了？”
“什么心脏病？凯利有心脏病我当场把这栋楼吃了！”
“凯利怎么了？”周边又有人站起来。
“别凑过来别凑过来，听他说。”林铳张开双臂，把挤过来的人挡在后面。
既然没法过来听，其他人便与话语把情况往后传。
王晓曦坐地上喘了会儿，开始讲事情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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