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辉让人晚上别出去，就你非让晚上出去，这什么顶风作案。
乔槿把护心从床底掏出来，按在胸口上。
灼烧感以极快的速度消失，紊乱的阵术被重新梳理，这过程只能用“爽”来形容。
真想把这玩意儿一直戴着。为什么当初要做得这么大啊，塞衣服里根本藏不住。
“乔槿在吗？”外面有人敲门。
他把护心塞进被子，用腿压住。
门正好开了，祝卿面带微笑着进来：“你起啦？这次编个什么理由呀？什么？没事？等你死了烧成灰了就说不了没事了叭？”
乔槿：“……”
韩暮暮：“我走了，拜拜。”
“咣。”
于是屋里又只剩了他俩。
乔槿：“…………”
“别省略号了。”她过来弯下腰，让乔槿能看到她淡色虹膜上的放射状纹路，“他们对你的监管放松了吧？离开中涧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
“并没有放松吗？”祝卿瞥到床头柜上的通知，伸手拿过来。
看了片刻，她把纸放下，脸上回到了毫无波澜的状态：“行吧。”
其实只要我想出去，随时都可以出去。
但是现在还不行。
要先找到阵术泄露根源，完成任务，摆脱青葱……
乔槿抓紧了被子。
留部察看？这不就是在帮我更近地调查你们吗。
……
内务组办公室。
“所以你就把他放出来了？”冯逻坐着桌子一端。
“比你的‘天才决策’靠谱，放心吧。”程君辉坐在另一端，手指有节奏地叩桌。
“……一码归一码。”
“好好好。”
“你是确定了乔槿和青葱无关而放他出来，还是怕自己误会乔槿和青葱有关才放他出来？”
“经过一个多月的考察，他生活正常，好好守规矩，在校保持正常人际关系，没有装病、联络青葱等迹象；在校主动维护公约，配合联务院工作，帮助他人躲录像；虽然前天跳窗逃跑一路拆到办事处……但那是情有可原的，而且是为了朋友不顾自己……”
“所以你确定他和青葱无关了吗？”
“你老这么钻牛角尖干嘛啊！”
程君辉换了只手撑下巴，略思片刻，“要是他真有问题，关了那么久都没露马脚，只能说这方法没用。不如给他一定自由，让他主动行动。”
冯逻看着桌上那一沓沓文件。
“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她起身，拿起文件旁的一根钢笔，“暂退内务组的手续已经办好，谢谢你们替我解决烂摊子了。”
“不谢。”程君辉叹了口气。
她一人在房间里待了几分钟，最后打开手机，拨出电话。
“捞尸吗？”梅凉欣那边秒接，抢在对方之前说话，“这个可以给你打个折，因为我正好要去那条河下游玩，顺便可以帮你捞捞。”
……
晚12点。
“先不来枢苑。”西塔在电话里说。
“我都出来了你叫我别去？”乔槿站在楼下，藏于路灯伸不到的角落。
“先回北岭一趟，拦个人。”
“谁？”
“海崇。”
“他不是早被抓了吗？”
“出来不仅可以靠阵术能力，也可以靠财力啊。”
……
这晚，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山路景色优美，星辰满布，寂静无人。真是个跨省跑路的好地方。
跑车轰鸣声由远至近，一辆奔驰拐了过来。
斯威比安在这里等待许久了。
他就这么静静站在路中央。
跑车越来越近，车灯照亮校正者的一袭白衣，也照亮了副驾海崇惊恐的面庞。
司机一脚刹车下去，同时猛打方向盘。
车一直向前冲，而斯威比安屹然不动。
奔驰掠过他身边，径直撞向防护栏，冲下山崖。
一阵钢铁碰撞、爆炸声后，他才转头看向胎痕消失的方向。
从这到底，约有两百米高度差。
拿出一个车载报警器，打开防护盖，按下红色按钮。
伴着刺耳的警报声，斯威比安来到防护栏敞开之处，把这个小东西丢下山崖。
“追着小鱼，钓了个大鱼啊。”程君辉在他背后道，“黑发蓝眼，白衣暗袍，可问是管理员兼校正者斯威比安先生？”
警报声在空气中回响。
唉，为什么总是在不该来的地方遇上不该出现的人。
“海崇的事果然也有你们青葱参与吧。冯逻虽然脑回路不太行，但不至于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程君辉提着银色箱子，“有没有兴趣接受我的采访？”
“没有。”
“没有也得有！”她向前猛冲，右手甩起箱子。
箱子左右各有一片刀身弹出，形成了把双头刀，其中一个刀尖直指校正者后颈。
他一转身，腰向后弯去，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悬在山崖之上。
刀刃贴面划过，挑破黑纱围巾，露出斯威比安整张脸。
“告辞！”斯威比安还她一笑，主动跃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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