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说:“好了。大少爷,你的房间我就收拾到这里了。”
最后她有难以启齿,扭扭捏捏半天,说:“能不能借我点钱?”
栗荷把一瓶没有开过的小瓶矿泉水递给了她。
然后坐在沙发上,翻着自己的背包。
“你要多少?”
温和煦有点惊讶,她问:“你不问我要来干什么吗?”
“那你要来干什么?”
她拧开矿泉水瓶,喝了水,说:“它要我夜不归宿。”
这个它,不用多说,两个人都清楚是什么。
“这倒是难办。你面对的情况感觉难度是我的百倍。你获得积分比我多吗?我这里说是通过副本给我50积分奖励。”
“一样。我这里也是说通过了,给50积分奖励。”
两个人沉默无语。
“就算给你钱,你也离不开学校。你通不过保安这关。要不你打电话找栗芙?”栗荷给了非常有建设性的回答。
温和煦感觉累了,她坐在栗荷旁边。
拿出手机,点亮屏幕,又很快按熄。除了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十点之外,没有别的收获。
她倒是不惧怕被宿管阿姨通报夜不归宿,因为她要的就是夜不归宿。
“为什么不想找栗芙?你可是他最亲爱的妹妹栗莲。”他嘴角上扬,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比他特意做的’你们之间有暧昧’的表情有点差距,但是很明显,并无实质区别。
温和煦扭头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到底是在演还是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曾经是栗莲这个身份?”
“只是觉得这个npc的人设很不可思议。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有趣。如果冒犯到你,那不好意思。是我的错。”
栗荷可能觉得有点尴尬,他站起身,往着衣帽间的方向走。
并不想让他就这么避开话题的温和煦跟着他的脚步,说:
“很有趣吗?我倒觉得这是个很无趣的人。肩负很多东西,有很多责任,是个疲惫的人。你倒是真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我并不是。我是一个很专业的学者。我经常进行田野调查的!”他很不服气,反驳道。
挑衣服的力气都大了很多,弄出不小的声音。
“哦?听起来,你是个没有真正就过业的人。”温和煦尖锐地点出。
“我二十七岁,是硕士生导师,我已经就业了!”他非常强调自己是硕士生导师这个身份。
温和煦轻轻笑了,说:“我就说你没有真正的就业。看吧,你一直待在象牙塔般的学校。说起来,社会就跟这个游戏很像,是一个张着獠牙,随时随地都想着咬你一口的恶魔。”
“哼。好吧,看起来,你是个社会经验很丰富的成年人。其实我也只是看戏的心理,调侃一下而已,你不用这么严肃吧?”
温和煦听得出来,他是在真心的说抱歉。她也能理解,这个年轻的教授,其实真的没什么机会经历到真实的社会,他也不是什么社会学家。
“嗯。我确实对此有点严肃。但是,仅仅是因为我觉得栗芙是个称职的哥哥。我相信他对栗莲或者说温和煦这个角色的感情,是基于多年的兄妹关系的兄妹情。并不是你暗戳戳想的那种关系。”
“为什么?你跟他又没有血缘关系。”栗荷发自内心的困惑。
温和煦深吸一口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跟你,是狸猫换太子的关系。你是真正的栗家二少爷,我是虚假的栗家大小姐。而且,他说他当了我十五年的哥哥,我今年高一,不也就十五岁?也就是我跟他是我出生以来就形成的兄妹关系。
而且,我不是养女,是视作亲妹妹的存在。即使我们有几年没见,但是从婴儿时代看到青春时期的妹妹,会突然被视作女人吗?这违背我多年的认知。
代入你自己,如果你有一个从婴儿时期就视作同父同母的亲妹妹的人,突然有一天告诉你,她其实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以及,她还是个未成年,你会突然觉得你可以追她,她可以成为你的女人吗?”
栗荷认真思考,最后得出结论:“不会。”
“那不就是了。”温和煦摊手,她对此感到非常欣慰。
他放下挑选衣服的手,卷起手在胸前,一只手托着下巴,作思考状。
温和煦皱眉,“你又有什么问题?”
“我在想,我跟你已经有两个答案不一样了。但是,我们都通过了考试。”
温和煦失笑,她还以为是她说的不够明白,他又挑出了什么问题。
“你的记忆力很好嘛。不像我,我考完就忘了题目有什么。”她发自内心的羡慕有好记忆的人。
栗荷却没有回应她的夸赞,“我一直在测试这个游戏的边界和逻辑。现在是一团乱麻,越玩越觉得这游戏就好像压根没逻辑。”
“也许你可以问问朱莉。据宋聿南说,她是个很老的老玩家。”温和煦提议道。
栗荷点点头,“有道理。”
他看了一下他的手表,发现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你要怎么办?钱我也可以给你。但是你肯定过不了校门保安那关。你会翻墙吗?”
温和煦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完蛋。我完全忘了!那现在怎么办?我肯定不能回自己的宿舍。但是,我不放心这个校园环境。这里好危险。”
“确实。嗯……”他在思考应该怎么帮助温和煦。
“这样吧……”
温和煦皱眉,“这真的可以吗?你真的不会有事吗?”
“没事。一次警告没事的。大不了我们之后不再说话。”
“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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