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穿行于密林之中，循着记忆奔了一阵，终于来到河边的废弃渡口。
只不过，上次那个爱做“板刀面”的艄公被他杀了，这个渡口暂时还没有其他强人过来占据。
夜色之中，杨凡站在河边，无船可渡河。
他想了想，转身来到密林边缘，以画龙手法施展手刀，一连砍下许多颗树。
随即，他将这些树上较粗的枝干都踢断，又将树干都分作一丈左右的圆木，总共得到十多截。
接着，他搬起其中一截，用力朝河面上一扔，扔到距离岸边三四丈上的水面上。
之后，他再搬起一截圆木，用了更大的力气，扔到距离岸边六七丈的水面上。
之后再搬圆木，再扔得更远。
他本想用这种方法，让数十丈宽的河面每隔几丈都有一个圆木落脚点，谁知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只扔到河中间，就已经力不从心。
而且，河水一直都在流动，虽然这一段河面的水流速较缓，但他前面所扔的圆木，有几块也已偏离了许多。
杨凡不得不将手上的圆木劈开，带上几片木板，立刻翻身而上，到了距离岸边最近的圆木上。
蛟龙入海！
只见杨凡的身影在河面上不停地跳跃着，每次都精准踩在圆木上，很快就到了河中间。
再前面，已没有圆木供他落脚。
杨凡稳稳站在圆木上，将身上带着的一块木板扔到前方三四丈处，而后猛地一踏圆木，身体扑了过去。
“咚！”
木板的浮力毕竟比圆木差多了，杨凡一踩在上面，木板便直往下沉。
初冬冰冷的河水浸湿了他的裤腿，让他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了。
龙游天下！
他连忙施展轻身术，一口气提起来，整个人慢慢往上浮。
等到稳定下来，他又往前扔出一块木板，如法炮制，直到将几块木板用完。
眼看着距离岸边还有七八丈，他深吸一口气，使蛟龙入海往前一扑，扑了一二丈，落到水面上。
他一口气维持不散，双脚豁然使出暗劲，激起周围水面浮现一个个小型漩涡。
他身子一寸寸浮起来，竟像是站在了水面上。
只是到了大腿处，身体就再也提不起来了。
杨凡迈开脚步，在水面上快速走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很快走完了剩下的数丈之遥。
到了岸边，他一口气再也维持不住，噗的一声，身子踉跄了下，险些摔倒。
幸亏已到岸边，他脚踏实地，马步架子坐好，身子立刻稳住。
“呼，呼，呼~”
杨凡缓缓走出水面，在河滩上慢走着，微微喘着气。
往后望了望夜幕中随着河面漂流的几块木板，又看了看自己湿透了的下半身，他微微摇头：
“没有船，过个河都这么艰难，真是狼狈啊！”
其实，他可以直接游泳过来。
只是，初冬的河水很冰凉，虽说他是习武之人，并不怎么怕生病，但那滋味也不好受。
以现在这种方式过河，上半身还是干爽的。
而且也可以借机检验自己的武功。
他看着缓缓流动的大河，心中回想起远天下曾在闲聊中和他说过的一段话：
“养气大成以后，身体里真气充盈，使用真气便轻松许多。
“到那时站在水面上，脚趾间的暗劲平衡了，便能硬生生把自己从水里提起来。
“踩水过河，水只到膝盖，这便是拳术的最高境界了。
“之后洗髓、凝丹，在水面上的功夫，并无寸进。
“但若能练到传说中的开天境……”
当时远天下说到这，忽然叹了口气，闭口不言了。
杨凡想到刚才几乎半个身子都在水中的场景，心道：“养气大成之后，踩水过河，水竟只到膝盖，这也算是凌波微步了。
“只是，那开天境究竟是什么境界？
“远天下身为杨家老祖宗，蹉跎半辈子，也无法摸到那个境界。
“老宁安郡王身为八大诸侯之一，和远天下同归于尽，说明也只是凝丹。
“皇室对付诸侯同盟，如此处心积虑，是否说明就连皇室之中也没有开天境武修？
“世界上真的存在开天境吗？传说……就连江湖传说，也没有说到开天境啊！”
杨凡想到了远天下曾念过的一句打油诗：
“打破虚空可见神，见神不坏则称仙。”
可见开天境是陆地神仙般的境界。
也许，唯有那些凝丹真人，才会知晓些许真相吧！
杨凡心道：“如果我是开天境武修，所有事情都简单了，谁敢欺我，直接杀了便是！哪像现在……被人撵得到处跑的感觉真憋屈啊！”
他沉默地望着河面，心里稍稍幻想着。
某一刻，河里亮起的火光惊醒了他。
“河里怎么会有火光？”
杨凡心中刚浮起这个念头，便猛然意识到，不是河里有火光，而是河面倒映出了远处的火光。
他霍然抬起头，遥望小林县城。
县城里大火冲天，映得天上乌云都成了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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