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青低哄道，然而身下的尾巴仍旧缓缓黏上她的鱼尾，半刻不离。
待身旁的人呼吸平稳后，他餍足地一一扫过那姝丽的眉眼，冷若碎冰，此刻轻轻蹙着，像是不耐男人的骚扰。
青笑了笑，也紧紧贴着她进入了梦乡。
然而这一睡他却仿佛坠入了无边地狱，周围海水黏腻阴暗，天空是遮天蔽地的昏暗，他随手捧起一捧水，竟也满是猩红血液。
水中浮起细密水泡，恍若有东西在渐渐下坠，青循着血迹往下游去，猝然看见了另一个“他”。
“他”的身躯缓缓下沉。
血迹从那空荡荡的心房出逸散而出，心已然被挖走。
“他”似乎还有一点气息，眸光若有所感地朝这边望来，手微微抬起，青下意识地游过去握住了那双冰冷的手。
两人身躯俱狠狠一颤，“他”的最后一眼既有羡慕震惊也有可悲自怜，青抿着唇，看着“他”彻底死去。
短短的一瞬，他们知晓了彼此的过往。
反反复复地死去，反反复复地重新经历副本重开，“他”的反抗如同蜉蝣撼树，不堪一击。
浓浓的绝望和悲戚笼罩在青心头，他拼命从梦境中醒来，望见怀中的姐姐那溺亡的窒息感才慢慢消散。
他不会是“他”。
也绝不会变成“他”。
青目光温软地吻上美人额心，怀中的姐姐就是他的一切，他们会继续往后的日子，会一起纵情贪欢。
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直到死亡来临。
很久很久之后，清姝无奈地看着男人浑身挂满珠宝的模样，灿灿金光萦绕在他身边，那是他救了落难商船主人后从船上顺下来的物件。
“姐姐，喜欢哪个？”
他垂眸笑得仍如当初那般纯澈。
“送回去吧，乖。”
清姝伸手才勉强够到他头顶，可男人顺从无比地低下头，整个人乖得不行。
“都听姐姐的。”
青将东西一件不落地还了回去，飞快地跑回到那遥遥望着的清冷身影旁，如鸟归林，鱼入海，顺从得理所当然。
渐渐的，海边也开始传起了流言。
听闻，若是有心善之人在海上落难，便会得到两条美貌非常的鲛人的救助，他们会留给落难者无数金银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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