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越被此举逼得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栏杆，下面是翻涌的江水。
他终于停下脚步，两只手靠在她背后的栏杆上。
远远看着，像在拥抱，又像是倾身索吻。
“陈树青！你要干嘛？”她恼了。
很好，没有再叫班长了。
“你那么聪明，知道故事里的那个男孩就是我吧。”
“so？”
“这是我的秘密，泸南二中没有一个人知道。”
他格外认真，眼睛微微眯起，传递出危险的信号。
“你知道电视剧都说什么人最能保守秘密吗？”
“死人？”
江溪越本能接上去，随即眉心一跳，顿时慌起来。
“你不至于吧！而且这又不是我问的，是你自己说的啊。”
“但你听了啊，知道了这个事啊。”他说得一本正经。
“卧槽……”
她简直震惊，怎么还有这么无理取闹的人！
“你怎么不讲道理啊？你就当我没听到行不行？”说完她捂上耳朵。
“还有第二个方法就是你也说一个你的秘密，像上次一样。”
他的嘴角扬起弧度，说的话也有点诱惑。
“我没有秘密。”
“啧，你长得就像个秘密。”
江溪越麻了。
对方靠得很近，她不得不往后仰，保持着这个姿势好几分钟，腰快断了。
她之所以不爱跳舞，就是柔韧性太差了，小时候下腰劈腿的，她简直痛得想立刻死掉。
后来，逼了一段时间后，江婷发现她确实没有什么舞蹈天赋，便不再强求。
“我这样不好说的。”她有些臊地推向对方的胸前，陈树青这才缩回手，往后退。
脸皮还是挺薄的，脸都红了。
他瞄着她脸上的红晕暗暗想。
主要他没镜子，不然也可以看看自己的耳朵。
江溪越急急走了两步，抖搂着心底藏的那些破铜烂铁，到底要说个什么秘密来交换呢？
秘密太多也很苦恼。
酝酿了一会儿，她故作神秘地说：“我是因为把人揍进医院才转学的。这算秘密了吧！”
陈树青有些诧异，但还是点头。
“怎么打的？英汉大词典吗？”他说起来都有点想笑。
背着英汉大词典防身这事，有点离谱又有点合理，还有点可爱。
她吃惊地看过来，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的。
“大词典砸人挺好用的，接下来就和电视剧里的一样，狂揍！”
她说狂揍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陈树青捕捉到了她眉目间的神采，心里连道：要死啊这么可爱。
“没了？”他等了会没听到下文问。
“大概就是这样咯，她的手腕被我搞脱臼了，嗯，我还扯了她的头发。”
江溪越回忆着起那晚揪起刘霞菲的发尾往床上摔，对方脑袋正好磕在床框上，发出嗡的一声，又用大词典砸向她的胸前，再是一拳一拳，一下又一下。
“那时候寝室人不多，也没人敢拦，我手里还有把蝴蝶刀，掏出来她们吓得都不敢说话，后来有人跑去找了老师和保安。”
她的声音镇静，可肩膀有些发抖。
这是第一次她同外人回忆打架那日的场景，如果不是她理智尚存，可能真的会出大意外。
刘霞菲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提江婷。
她说，三生万物，小三生小三。
“她是不是经常伙同别人欺负你？”陈树青问。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怨气，刚才说的时候脸上都还有恨意，后面又掺杂着后怕与悔恨，似乎觉得自己并不该动手。
江溪越像被雷击中一样呆在原地，半晌才问：
“你怎么不说是我霸凌她？或者我欺负她？”
“你这看起来更像是被逼急了的反抗。霸凌者，很少会出现后悔的情绪，通常来说，他们会觉得这是一种享受，他们以欺负别人为乐，怎么会有你那么复杂的情绪？”
她又问：“你怎么不说女孩子家家的不学好，学打架？”
这是什么话？
“人和人之间总有冲突矛盾，不就冷战，吵架还有打架几种方式。女孩子也是人啊，有问题了吵架或者打架不是很正常？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对啊，女孩子也是人，怎么就不能打架呢？
江溪越心里说不上来的感动，解释了一句：“她说我妈妈坏话。以前怎么对我我都习惯了，提我妈妈我真的忍不下去。”
“那该打的。”他不假思索接上去，又问：“她怎么对过你？”
她不想提这个话题，提起来就一个接一个的噩梦，说也说不完。
“这是第二个秘密，我不想说。”
陈树青也没勉强。
徐徐江风来，风里有雨后泥土的清香，江溪越的倾诉欲空前强烈。
“后来我坐上来到市里的大巴，等情绪稳定下来才发现好像不能再回到那个学校了。我们连表面的和平都维持不了，日子会更难过的。”
“与其担惊受怕被折磨到想死，那还不如短痛，选择死的方式。一时的悲观情绪促使我在江边徘徊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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