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沈泠羡照例是坐着校车回去的。
一般朝云德在的时候，会顺便送她接她，不在的时候，虽然家里的司机都在，但她还是坚决选择坐公交。
校门口的公交都很挤，沈泠羡往往挤不上第一班，她都会选择在下课铃声打响后再写一道题目再出去，差不多只需要等五分钟就能坐上第二班公交。
沈泠羡写完了最后一道数学题，班上已经没人，她收完东西，背着小书包就往外面走了。
一中的绿化做得很好，往往到现在，晚秋初冬的时候，发黄的树叶落下，踩在脚上听着踏踏的声音，很是惬意。
沈泠羡很是享受这一段路程。
到公交站台的时候，人果然少了很多，约莫就二十个人，沈泠羡就站在旁边乖乖巧巧地等着。
偶尔能够听见别人说悄悄话的声音，一些时候是关于她的，但她从不在意。
徐知珩和张昀在的时候，这种议论声会更多。
好在自从有一次沈泠羡对他们的行为表现出不满后，徐知珩和张昀收敛了很多。
沈泠羡抬头看了眼，偶然间对上一双眼睛，那是一双富有幽怨的眼睛，里面的情绪是冲着沈泠羡的，很不友好。
公交到站了，没时间多想，她跟着人群走上了公交车。
虽然人不是很多，但很不幸，沈泠羡又没能抢到座位，只能可怜兮兮地扶着栏杆。
这是常态。
学校距离锦绣里有些远，公交需要经过18个站。
每一次到站的时候，沈泠羡都需要死死地抓住栏杆，如果她一放松，就有可能被挤下去。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这是很久以前惨痛的教训。
第四个站到站的时候，沈泠羡死死地抓住栏杆，不经意又瞥见了那双幽怨的眼睛，但她没有多看，就移开了眼睛。
就在人差不多都下了，沈泠羡刚松了口气，握着栏杆的手指松了松，忽然感受到腰间附上来一双手，捏着她腰间的软肉狠狠地掐了一把。
沈泠羡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想去寻罪魁祸首却没能找到，车门已经关闭了。
而沈泠羡首先想起来的，就是那双算不上无辜的眼睛。
—
一天很快就结束，中午的时候，沈泠羡接到黄蔓菁的电话，说是马上出差要回来了，问需不需要带什么礼物。
因着黄蔓菁要回来，她的心情还不错，下午上课的精气神都好了许多。
最后一节课是化学课，化学老师叫王志川，是一个看着很活泼的小老头。
五十来岁吧，头上看着没什么头发了，甚至有些反光，经常笑嘻嘻的。
给人的感觉也是很好相处的，同学们和蔼地叫他川儿哥。
而他也丝毫不在意，甚至还笑嘻嘻地应着。
但这种时候，仅仅限于课后，上课的时候，他还是很严肃的。
这节课，他们讲到了元素周期表，它的性质以及前人对它的推倒什么的。
课上提了一个问题：元素周期表第九周期有多少个元素?
这是一道很简单的数学题，找规律就好了，但难就难在能不能找到规律。
很快就有人举起手来回答问题。
“45个。”
“36个。”
“……”
答案很多，千奇百怪的，沈泠羡举起手答：
“50个。”
王老师听了答案，点了点头然后说：“同学们的答案都不错。”
“不对啊，老师，为什么？”
魏坤航举手：“因为第九周期还在研究，没人知道具体有多少个。”
王老师又点点头，以示肯定，然后布置了今天的课后作业：
“今天的作业就是背元素周期表，明天会默写的。”
下课铃准时在学生们的一片哀嚎中打响了。
下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沈泠羡就趁着这个时间帮陈思恬把书带去了医院。
刚出门口就碰见了张昀。
很久没看见他了，他变了很多。
以前的大背头被剪成了利落的短发，鬓角剃得很短，从前不离身的花衬衫也被脱下了，穿着一件黑色的棒球服外套，还戴上了一个银边的框架眼镜。
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有一点书呆子的感觉。
导致第一眼看的时候，沈泠羡几乎没认出来。
“妹妹，听说你昨天受伤了，没事吧？”
反应过来这人是谁，沈泠羡笑了笑，回：
“没什么事。”
“那就好。”张昀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妹妹，我最近有在好好学习，就连老师都夸我进步了。”
说着他掏出了一张数学试卷，沈泠羡展开看了看，考了86分，不是很高，连及格线都没到。
但要知道，张昀从前的数学只能考20几分，如今已经很不错了。
沈泠羡夸了他：“很好呀，你继续努力。”
没想到，从前霸道的校霸居然红了脸，一时间兴奋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最后，沈泠羡拒绝了张昀陪她一起去医院的提议，自己一个人背着黑色的书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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