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沈泠羡觉得她好像是透过她和徐知珩看到了别人，或者是回忆起来了什么人。
眸子里的悲伤化不开。
“所以，你为什么喜欢阿珩?”
兜兜转转，徐橙又回到了这个问题。
她好像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沈泠羡还没开口回答，徐橙似乎在自言自语说话。
“他那么浪，前女友那么多，还不正经，说话都痞里痞气的，还抛下你四年，为什么你还喜欢他？”
不在现场的徐知珩：“……”
沈泠羡听到徐橙这样说，点点头对徐橙说：
“小姑姑，你说得没错，徐知珩，从前是很过分，但是，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刚刚打完电话的徐知珩听见自己刚泡到手的小女朋友夸夸，唇角勾起，停在远处，故意没有往前走。
他听见女孩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我以前生活在黑暗里，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赚钱，然后活下去。”
这一点，徐橙偶然间在徐知珩喝醉的时候，听到过。
当时徐橙只是出去玩，顺路去看望了一下他，没成想她刚好撞上徐知珩喝醉了，一个人在耍酒疯。
那年，是徐知珩离开的第二年，他终于忍不住了，发了疯似的打沈泠羡的电话。
空号，空号，空号。
没人能接听。
除了家里发生的那件事情以外，那是徐知珩哭的第二次。
从前可能就是做做样子，卖卖惨，但那一次，徐知珩再一次抱着徐橙，哭得像个孩子。
“去杭城之前，我本来是不对那里抱有任何期望的。”
沈泠羡苦笑了一下，继续说：“后来遇见了哥哥，恬姐，徐知珩，王琛，魏坤航，张昀，那么多那么多的人，他们带给了我光。”
沈泠羡的手轻轻地摸着“哦”的脊背，猫咪喵呜地一声，显然是舒服极了。
“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他，也许是初见的那天阳光太耀眼，而徐知珩刚好迎着光而来，我的眼睛只捕捉到了他一个人，自此便忘不掉了。”
听到这儿，徐知珩回忆了一下，他们的初见，好像是他逃掉考试的那一天。
当天，他本来是打算好好考试的，没想到遇到张昀约架。
向来不会怂的他，当即就冲出了教学楼。
转角就遇到了沈泠羡。
那个睁着大大狐狸眼，懵懂可爱的小女孩儿自此也映入了他的眼睛。
经年难忘。
原来，世界上所有美好的相遇都是双向奔赴的开始。
后来，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徐橙听后，倒是笑了：
“所以，阿珩知道你对他一见钟情？”
这话倒是难到她了，沈泠羡想了想，摇摇头：
“他应该不知道的。”
“为什么？”徐橙的业余爱好是记者，此刻可能是职业病犯了，非要刨根问底。
沈泠羡没有回答，笑着看她，一双大大的眼睛写着“我能不能不说”。
可是这种勾起人兴趣又不告诉人家的做法，实在是有点不厚道。
徐橙整个人往沈泠羡身边凑了凑，悄眯眯地说：
“小可爱，你悄悄说，我悄悄听，我保证没人会知道的。”
沈泠羡：“……”
到底是我傻还是你傻?
“他高中追我的时候，我态度挺不好的，他——可能以为我是不喜欢他吧。”
沈泠羡回想了很多，但最后还是觉得她高中对徐知珩太冷淡了。
不理解所谓的冷淡，徐橙看着沈泠羡的样子，都觉得她说得夸张了，就这性子，再冷淡能冷淡到哪去呢？
“那你们既然彼此喜欢，为什么不在一起呢？硬生生错过了四年，而且，为什么阿珩走了，你从来不联系他呢？”
徐橙不愧是在公司里干的，配上记者的敏锐度，问出的问题招招致命。
全都是徐知珩想听但不想从她口里问出来的问题。
他的表情逐渐严肃，手指微微捏紧，竖起两只耳朵听答案。
而沈泠羡果真没有拒绝回答，可能也是憋在心里太久了。
有时候，对着陌生人说心事，会比熟人更好，更容易说出口。
“因为，我太糟糕了，配不上徐知珩。”
沈泠羡说这句话几乎都带上了哭腔。
徐橙只偶尔能听见徐知珩提起沈泠羡，但对于她家里的事情，除了喝醉那次，徐知珩一个字儿都没说。
因此，从徐橙的方面来看，怎么着都是徐知珩配不上沈泠羡。
“我太糟糕了，跟我在一起，徐知珩会很吃亏的。”
“第一次见他，他就是一个耀眼的人，我想要她一直那么耀眼，跟我在一起，他会被牵进泥沼里。”
“那里太肮脏了，我爬不出去就算了，徐知珩不能再被扯进来。”
“……”
没想到沈泠羡的情绪会突然爆发，徐橙手忙脚乱地抽了张抽纸给沈泠羡擦眼泪。
也许是想起来以前不好的事情，向来理性的沈泠羡，堆积了那么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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