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珊瑚群离开，陆成玉带着白霜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白霜知道这是哪里，是那几个年迈人鱼死去的地方，陆成玉有意识地回避着，并没有在之后踏足过。
白霜担忧地看他，又不敢太明显，看一眼快速收回，再看一眼，陆成玉在对他笑，白霜装作无事发生，把头扭了过去。
此地无银三百两，陆成玉把他的脸掰了回来，“那边有什么？”
白霜：“……你太不懂事了，你应该装作没看到。”
“呀，真的吗？是这样子吗？那好吧？我们再来一次？”陆成玉说。
白霜：“……”
白霜去拉他的手，想把脸埋进去，陆成玉把他脑袋捞起来，“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你说吧，你说吧，我又管不住你。”白霜扭头。
陆成玉笑起来，小鱼闹脾气的样子太可爱了，“好了，是想关心我为什么想要到这里来吗？”
“你很伤心。”白霜看了他一眼，手在他身后加油打气地搓了搓，“我陪着你。”
陆成玉摇头，“都过去了，小鱼，已经都过去了。”
他握住白霜的手，“这才是开始，不是吗？”
“嗯。”白霜点头，“我永远在这里，与你相握的距离。”
“好。”陆成玉侧开脸，掩饰内心的不平，心脏不符合常理地快速蹦跳着，身为一个王族，他第一次见到如此虔诚的目光。
很难说清这种心情，陆成玉握紧了白霜的手。
“今天收拾一下，我们明天离开。”陆成玉说。
“去哪儿？”白霜问。
“我生长的地方，同样被遗弃的地界，去那里拿些东西，之后的话，我们去每一个美丽的地方看一看，好吗？”陆成玉看着他的表情，有几分期待。
“好啊。”白霜开心地点头，“那一定很有趣。”
“嗯。”陆成玉点头，“我看过旅行者寄回来的许多书信，记录的每一条路线以及有趣之处，我没有去过，我们一起去看看。”
陆成玉在此地跟人鱼族亡故之人道别，带着白霜将周围几处有意思的地方赏玩个遍后，满足地等待明天的到来。
“跟哥哥在一起总是很开心。”白霜说：“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故意耍我呢？玩这么疯？”陆成玉捏住他的脸揪了揪。
“没有。”白霜笑着拉住了陆成玉的手，“这样你的视线就不会离开我了。”
“啊。”白霜喊了一声。
陆成玉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不小心说出来了。”白霜说。
陆成玉：“……”
陆成玉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我以为你变回小鱼，我把你压扁了。”
“为什么这样想？”白霜捂住脑袋被转移了注意力。
陆成玉把他的手挑开，凑近瞧发现什么也没有，指腹在他脑袋上揉了两下，“为什么这样想啊？”
“嗯，嗯嗯。”白霜点头。
“你这么小。”陆成玉说。
“我大。”白霜说：“我长出来腿了，变成人了，变大了。”
“嗯，变大了，但是我总觉得你还跟我手里一小块似的，稍微用点力气就扁了。”陆成玉说。
白霜笑起来，“你看不到我的时候把尾巴抬起来，也是因为怕你把我压扁吗？”
“是啊。”陆成玉说：“找找我的小鱼，万一要是变成片片了，能不能搓搓揉回来？”
白霜笑个不停，陆成玉把人揽进怀里，在他背上拍了拍，“睡吧，累一天了。”
“给我讲个故事吧！”白霜说，“我想听童话故事。”
“……我没有听过。”陆成玉有些迷茫，“我不知道。”
白霜说：“那我给你讲一个吧。”
陆成玉：“这样吗？”
白霜说：“我睡不着。”
“好。”陆成玉闭上眼睛，“你讲吧。”
“很久很久以前，在大海的深处，有一只小美人鱼……”
“为什么要去岸上？”陆成玉睁开眼睛，“除了那并不深厚爱情，还有其他原因吗？”
“我没有把你哄睡着吗？”白霜捂住他眼睛，悄声说：“你应该睡着了。”
陆成玉学着他的样子放低声音，“好的，我睡着了，那还有别的原因吗？”
“不知道啊。”白霜说：“尾巴也挺好的呀，我喜欢你的尾巴，漂亮。”
“……”
“成玉？”白霜看他。
陆成玉闭上眼睛，“我睡着了，睡着了不能讲话。”
“那好吧。”白霜点头。
他重新躺下，很快进入梦乡。
尾巴也很好啊，他的小触手也很好啊，都很好，伤害自己换去一个获得爱情的机会的话，是不能够的。
白霜已经明白了陆成玉想要他知道的那些，他长大了。
月光穿不透浓重的黑，洒落在海面上，轻幽地摇晃，漾开一片柔和，安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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