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些，不怕被卡尔维听到吗？”风渊问。
卡德尔原本并没有，太注意旁边那位少年，可他发现，风渊的目光大多数都停留在那少年身上，只有在问自己问题时，才将目光转向自己。
这让他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件事，他在路边捡到了一块巧克力，含在嘴里怕化了，握在手里怕碎了。
他不禁仔细打量了楼夕，没什么表情，给人的感觉很冷酷，不过是很漂亮的男孩。
但也仅此而已。
“卡德尔？”楼夕的声音，令他回过神来。
“以前，卡尔维或许是会时刻关注着信仰之城内的每一个人，但现在祂已经懈怠了。”
“负责监视的是他手下的一位使徒，叫做亚安，但我这些话，我想他是无论如何都转述不出口的。”卡德尔说。
就在这时，个子矮小，像只皱巴巴老乌龟的内尔斯，走了进来。
“我忘了给你们泡杯茶，我有珍藏的极品红茶。”他边得意的说着，边往茶水间走。
卡德尔支开他，只是怕变身吓到他，这会儿也没再管他。
“那后来呢？”楼夕问，他咬了一口，内尔斯给他的饼干，甜到发腻。
他发现风渊正看着他，于是问他要吃吗，风渊没有接，而是低头在楼夕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楼夕也没有任何意外，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卡德尔“……”他们俩是不是过于暧昧了？
神难道不全是高高在上的？他们也有爱人的能力？
“咳咳……”卡德尔假意咳嗽一声。
楼夕看向他“你说。”
十分冷漠的表情，但语气却是温和的，没有任何不好的情绪。
于是，卡德尔就继续说他的故事，他在心里憋了太久，这些话，除了眼前这两位，谁都不会信，包括内尔斯。
他们只会哈哈大笑“神之子，我也是，我们都是。”
“艰苦贫寒，没有父亲的生活，我过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这十八年里，卡尔维怕是把我和我的母亲忘干净了。”
“直到到了我进入信仰之城那天，祂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信仰之城很危险，我可以不用进入，因为祂不想失去我这个唯一的儿子，我以后可以住在神殿，待在祂身边。”
“我当时真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想起谴责祂，只觉得像是中了彩票头奖，高兴的快要蹦起来。”
“你们不情愿进入信仰之城？”楼夕问，这与他之前设想的有些出入。
“我想只有我是个例外，他们，早在父母和环境的影响下，成了神的狂热信徒，巴不得早日进入信仰之城。”
楼夕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卡德尔说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们会觉得我很懦弱吗？”
“挑战危险并不值得赞扬。”风渊说。
卡德尔会心一笑，内尔斯端着泡好的红茶出来了，慢悠悠一杯一杯端出来递给他们。
突然，他在风渊面前定住了“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跟我一块进来的，内尔斯我就说你老的快瞎了。”卡德尔打圆场道。
老内尔斯皱着眉，不太服气，但还是转身再去泡了一杯给风渊。
“我的眼睛，是有些毛病了，它为我工作了这么多年，我总不能还反过来怪它。”内尔斯说。
他在眼前走来走去，打断了卡德尔的故事，他往后一靠，押一口红茶，等内尔斯回到门口时，才继续说。
“不过，你们也看到了，我还是进来了，因为我提了一个条件，卡尔维没有答应。”
“我想让他，允许斐伊也不必进入信仰之城，那时我们正在热恋，一天都不能分开。”
说着，他看看风渊，又看看楼夕“像你们一样。”
风渊笑了笑，他看到楼夕耳朵红了。
“祂没有同意。”楼夕说。
卡德尔点头。
“那个女孩呢？”楼夕问。
“死了，第一年死在了三区，我觉得这也不全是坏事，她胆子很小，要是看到二区的怪物，她该多害怕。”卡德尔嘴角带着一个浅淡的笑容，神色却很忧郁。
“所以你就一直待在信仰之城，不愿面对现实？”风渊说。
“是。”卡德尔非常坦然的承认了。
楼夕想，卡德尔之所以和他们倾诉这些，是觉得风渊和他都是神的后代，认为风渊能理解他。
“对了，你也是神，你怎么会进来，你们应该不是帝国的人吧。”卡德尔问。
“卡尔维想成为这宇宙中唯一的神。”风渊冷笑一声“我觉得比起神，他更应该做个国王。”
国王在某些情况下，并不是一个好词，比如现在，讽刺意味十足。
卡德尔表情瞬间开朗，像是找到了知音“我早就觉得了，祂并不像表面那么完美，甚至根本不值得被其他人尊崇，被那么多人当做信仰。”
信仰之城外的亚安，眉头紧锁，这卡德尔和风渊真是对神太不敬了！
可是，这样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转述给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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