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霍华德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幔天花板。
昨晚……也不确定是昨晚还是更早或者更晚一些的时候，总之是他把芙蕾雅放出来后，没过多久他也就靠着芙蕾雅睡着了。
因为连着一周每天只睡三个小时真的很要命，要不是伊莎的力量吊着，他当场猝死过去都不是不可能。
而很明显，有人在他睡去之后，把他送回了他在这个星球原本的房间，而那个人只可能是芙蕾雅。
正这么想着，一缕黑色的头发在霍华德视线中飘过。
本来还打算闭眼再睡一会的霍华德瞬间瞪大了眼睛，他一下子坐了起来把头扭到一边，然后看到了芙蕾雅坐在床边。
这个大魔此时只穿着贴身的绸子睡裙，她解开了自己的发绳，让长发从一边的肩膀垂到身前，亲手细致地梳理着。
一直以来芙蕾雅都是以光彩夺目的姿态出现，即便偶尔她也会穿的非常……慷慨……但是通过无数细节霍华德也能够看出那些看似慷慨随意的衣着发饰之上究竟有多少侍从的努力。自己梳理头发？对于这个大魔而言或许真是一件罕见的事情。
而如今坐在他床边的芙蕾雅却卸去了这一切的装饰，她隐去了犄角收拢了羽翼和尾巴，表现得过于正常，以至于恍惚之间霍华德产生了一种错觉。
似乎在这一刻，自己并不是身处这个操蛋的世界，而是依旧在原本的世界按部就班地生活着，而此时坐在他床边的也不是什么恶魔，而是某个和他关系亲密的人。
但是霍华德并没有在这种错觉中沉溺太久，当脑子反应过来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而后他就吃了一惊。
因为自己的手上传来了皮肤的触感。
自己没穿衣服？
于是他的手又战战兢兢地往下摸，反复确认之后才放下心来。
还好下面还穿着。
而这时，正在梳理头发的芙蕾雅微微侧过身，她看着霍华德说：“你在害怕？还是在期待？”
没错了，虽然装扮成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这个眼神错不了，这就是那个残忍强大而又不可捉摸的恶魔。
于是霍华德心中瞬间就有了戒心，事出反常必是有妖，这个恶魔突然在自己眼前弄这么一出，有问题。
“你想做什么？”霍华德问。
“如你所见，我在等你醒来。”芙蕾雅一边打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说。“我打算去见……一些小家伙，我觉得你也会对他们感兴趣，刚好，他们最近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
被传送魔法吐出来之后，霍华德看到一只奇怪的鱼慢悠悠地从自己眼前游过，他花了大概两三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水面以下，如果不是芙蕾雅分隔出了一片可以供他呼吸的区域，现在的他应该已经快被淹死了。
这时身后传来了隆隆的气泡翻涌之声，霍华德回头看去，他看到在泥沙堆积的水底立着一扇血肉铸就的传送门，此时门扉之中的火焰正在缓缓熄灭，但释放的温度依旧煮沸了周围的水，气泡声也由此而来。
同时霍华德还看到传送门周围盘踞着数只显然遭受了亚空间扭曲的怪兽，祂们应该是这座传送门的守卫。
即便是像芙蕾雅这样强大的恶魔，想要完全从亚空间进入到物质宇宙，也不能次次毫无代价地直接撕开两个世界的裂缝。
于是霍华德不由得回想此前好几次类似的情况。
第一次见到芙蕾雅时是在夏洛克号中，那里本就是亚空间；
第二次芙蕾雅送他离开亚空间，还需要寻找两个世界薄弱的交点；
第三次是在卡林姆多上，那会芙蕾雅的确降临到物质宇宙中了，不过早在芙蕾雅出现之前那个星球就已经被亚空间严重腐化，以至于纳垢大魔都能亲临；
第四次是他差点被兽人吃掉时芙蕾雅过来救场，但那次纳垢的援军也一起出现了；
第五次他准备朝自己开枪逼出躲在暗中的灵族，而芙蕾雅帮他校准了角度……但是那一次的经历更加接近于幻境，芙蕾雅究竟有没有真的以本体出现都难说；
第六次就是修女被腐化的时候，同样也是亚空间中其它阵营的力量先一步出现，芙蕾雅才出现；
第七次就是芙蕾雅送他去冈瑟家族要债，但全程芙蕾雅都没有越过两个世界的壁垒，反倒还要别人去帮她传话；
这样想来芙蕾雅大概也无法随心所欲地在亚空间和物质宇宙中穿梭，不过才是一个亚空间生物该有的状态，即便是真正的混沌神明，也无法轻易地将自身的影响作用到物质宇宙。
这一次芙蕾雅却是通过已有的传送门进入了物质宇宙，或许芙蕾雅经常会来到这个地方。
借着传送门光亮霍华德得以短暂的观察四周，他现在应该是身处某个湖底或者海底的洞穴中，因为除了最开始那条怪异的鱼之外，他还看到了长满珊瑚和贝类的洞壁，于是他问身边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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