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媳妇，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别哭哭啼啼的，我这边也有事呢。”程老爷子不耐烦的朝电话那头嚷嚷道。
“您好，这位先生，我们这里允许大声喧哗，如果您有什么事情，麻烦到外边说去。”
路过的护士被程老爷子突然而来的爆喝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制止，她用词还算礼貌，但口罩隐藏下的表情怕是不太好。
护士看着举着电话的程老爷子，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程老爷子看到她露出来的眉头紧皱，又巡视了下四周，发现也有几个病人不满的看着他，尤其是一对抱着孩子的夫妻，边安抚着被吵醒想哭的小孩，边白了他几眼。
程老爷子心中骂了一句，朝着护士小姐摆了摆手，不耐烦道，“知道了，我这就出去。”
跟护士小姐说完，程老爷子又朝电话那头说了句，“你先别挂，我等下再问你。”
说完，捡起挂在扶手上的衣服，快步的离开了急诊区的大堂，直到绕到医院绿化带旁的一个空着的座椅处，这才坐下，看了眼手机，通话还在持续。
程老爷子打开公放，对手机那边说道，“老二媳妇，你到底有什么事，你赶紧说，我儿子脸烫伤了，在医院看病呢。”
电话那头的老二媳妇抽抽噎噎的，说道，“大哥，我也是没办法才找的你，那时候您因为、因为萧家拿了项目，大伙都帮了忙的，您人好，还给去的几个孩子，都找了个好岗位。”
程老爷子眉头皱起，他当然知道对面的人在说什么，那天他去萧家的宴会上要认亲，怕被人赶出去，还特地叫了几个族亲里的孩子过去，电话那头，他亲二弟的儿子也过去了。
后来得了好处，他也没藏私，把那些乐意过去帮忙的小辈都塞进了城西的项目里，一块吃萧家人的空饷，半个月不到，每个人口袋都装的盆满钵满。
这老二媳妇大半夜哭哭啼啼，该不会是被萧家人发现了吧？
程老爷子想到这里，心里一惊，连忙说道，“你说这个干什么，是萧家人找你们谈话了？”
电话里的老二媳妇又哭了几声，程老爷子气愤道，“到底怎么了，该说就说，不说话我就挂电话了。”
老二媳妇这才接着说道，“大哥，早知道事情是那样，多少钱我都不让儿子去了，好端端的孩子，人都，哎哟……”
话没说完，电话那头又是一连串的哭声爆发出来，中老年妇女的哭声，凄惨又嘈杂，吵得程老爷子分外不耐烦。
“大伯，我妈她哭是止不住了，这事我跟您说吧。”程老爷子听见电话那头传出来一声女声，而哭泣声则变小了，一听就知道，那头换了人了。
“好好好，穗穗，你最乖，你好好说说。”他听出来，那是老二家的大女儿，打小就在自己跟前长大，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电话那头的程穗叹了口气，说道，“大伯，我家小弟不是加入了城西那个项目吗？前些日子，城西那边要拆了，拆的途中看到一个占地不到三米的小庙，庙很矮，里边供着个三头六臂的哪吒，那庙就在咱们要搞成的地的中心，不拆不行，事情坏就坏在那里了。”
“这怎么说？”程老爷子连忙问道。
“那时候施工的工人觉得不太吉利，您也知道，咱们这边人，迷信，最怕拆庙，拆祠堂，怕担上事情，后来拖了几天，萧家那边一直在催工程进度，我弟弟就让他们去拆庙，工人们说什么都不肯自己去拆，一直推拒，我弟弟一生气，自己就下去了，当场就把那里供着的神像给摔了。”
程老爷子听了这话，隐隐约约有了那么点预感。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的程穗又接着说，“后来他还自己先动手，拆了庙，他一动完手，后边的工人也就有样学样，把那块地方都推平了，工程基本上是没什么事情。”
程老爷子疑惑道，“没什么事情，那你妈还打电话过来哭哭啼啼？”
电话那头发出一串杂音，后来出现的又是老二媳妇的声音了，大概是她把电话从程穗手上抢走了。
老二媳妇倒是不哭了，只是声音有些暗哑，她说道，“工程是没事，我儿子出大事了！人命关天，大哥你可不能不管啊。”
“有什么事你好好说，什么人命不人命的！”程老爷子眉头紧皱，大声回了一句。
他最不耐烦女人哭天抢地。
老二媳妇说道，“可不就是人命吗？自从动手拆了那庙，我家里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东西天天坏不说，最惨的就是我儿子，我儿子他下边那玩意长倒过来了！”
什么玩意？
程老爷子无语道，“你都在说些什么呢？”
老二媳妇抽噎着说道，“就是下边，倒过来了，现在是什么都干不了，肚子鼓得像个大皮球，找了好几个医生都治不好，一个大活人，身强力壮的，差点没让尿憋死，还一直说身上有蛇在咬，成日里疯疯癫癫的，再这样下去，我儿子的命怕是难保了……”
又是一连串的哭声响起，程穗无奈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大伯，我妈她这些日子提到这事就得哭，我弟弟去医院看了，没得医，医生都说没见过这种，只好在他膀胱那头开了个洞，连接到外边尿袋里，我们打电话过来，就是想问问您这边能不能找到些能人，帮忙看一看。”
程老爷子只觉得荒谬，这人的身体，怎么可能会……他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你们怕不是框我呢吧。”
又是一片嘈杂的声响传来，估计是老二媳妇又抢占了手机，她哭着说道，“我要是骗你，我今天就死去！我不管，我儿子是因为你那边才出的事情，我明天就带着我儿子上门去，我看你这个大伯有脸没脸！”
说完，她“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程老爷子捏着手机，也是来了火气，来就来呗，他倒要看看，他们家到底搞什么鬼！
程家这边吵吵嚷嚷，而另一头安然入睡的薇宝，却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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