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在车上看到熟睡的肇老六,怎么这么多感慨。三姥爷已经在车座上迷迷糊糊起来,整个车厢里的人都不说话了,只有司机在聚精会神地开着车。我却很精神,每天总是被这些迎来送往的琐事包围着,望着鼾声如雷的肇老六,我却突然有种释怀。我感觉自己似乎是某种超度,把这些迷失的灵魂渡进快乐的世界。我甚至有点小小的害怕,害怕酒醉之后的酒醒,那是一种枯寂无聊。
宁愿整天醉着,也不醒。
昨夜,下了一宿的雨。雨丝丝绵绵,妻子说,天漏了。
天还是阴阴的,只是雨点变得像毛毛苣儿,打在身上毛茸茸的。上班路过的小河涨了很多水,河边上的道封了,变成了泄洪的专用道。我临时变换了路,正好那条路就在女儿毕业的高中后面。路的南边是一长条的红砖围墙,围墙的前面是体育场的小看台。只是雨天的看台空空荡荡,微微能听到雨丝落到雨搭上的声音,柔软的像小奶猫叫。
女儿已经快上研究生了,我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仿佛是在昨天,我还以为她是小孩儿。没想到女儿现在实习,就已经成为北上广职场的小白领。女儿打电话,
那次,我隔着镂空的砖墙,翘着脚,往学校的操场里看。女儿正在跑八百米
(一百四十五)温州庄全家到沈阳集结,故地重游
温州庄和小茹子一家人赶到了沈阳,我在北站接的站。
下车,直接就安排到了辉山的农家院。温州庄一进院子就说,这怎么像回到了赤塔的感觉呢?
小茹子问,赤塔是啥感觉?
我连忙说,赤塔什么感觉都没有,温州庄到哪都喜欢说这句话。其实,我知道温州庄想要表达什么,不就是在赤塔大集市的那段生活吗?那个时候,他的身边还有一位女铁子,温州庄几乎把他所挣的钱都给了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乌龟王八看绿豆,没办法的事。我和三姥爷笃定了,温州庄这把就不会浪迹天涯了,结果,到后来,温州庄还是人财两空。温州庄看人,全凭漂亮脸蛋和前凸后翘的身材,其他的他全是视而不见。
倒是小茹子的快速出现,彻底将温州庄收拾得服服帖帖。一个是年龄太大了,也力不从心啦,玩心早就随着啤酒肚子的拱起,消失得无影无踪。另外一个原因是,温州庄最怕欠人家人情,唯独他欠小茹子的太多了。在小茹子面前,他是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威风,用三姥爷的那句话说,佛法无边,回头是岸。温州庄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三姥爷早就在院子里等着温州庄了,和他在一起的还有肇老六。六叔自然是认识温州庄,不管是在满洲里,还是在哈尔滨,都是人家肇老六安排的场面。尤其在哈尔滨,温州庄想装都来不及装,还差一点被揍了一顿。
三哥六哥,俄罗斯客人还有几天到,我从徐州特意还准备点特产来。温州庄边说,边放下随身的大旅行包。三姥爷说,啥也不用准备,来个人就好。咱们大家就是帮丽莎圆个面,别让远道而来的大叔挑理。
肇老六说,三哥,我这帮哥们你就放一百个心,两肋插刀。
三姥爷说,不用插个刀,给我陪好客人就行。现在不是打打杀杀的年代了,现在是文明社会,另外你都多大岁数了,不看看周围的小兄弟们,哪个不比你脑袋好使。
肇老六摸摸秃脑亮,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小茹子热情开朗,我赶紧要跟丽莎说会话,我特意给她带了件咱们苏北的裙子,特别适合她,别人穿不了。说完,她直接拉着丽莎上里间屋,留下六叔、老庄和三姥爷。
三姥爷说,老庄啊,你都是孩子他爸了,年轻时候的那点子屁事,可别随时往外嘣。
温州庄忙说,是是。不过这庄子确实是咱们在赤塔那块的大院子,一进来就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肇老六连忙说,老弟你也是性情之中的人啊,我给你介绍人,这是花蝴蝶。
那边花蝴蝶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趁小茹子不在,连忙上前掐了温州庄一把。南方的老爷们不也挺结实吗?这一把,给温州庄吓了一跳。肇老六赶忙说,东北老娘们放得开,你往心里去。这是我铁妹子,相当于你家小嫂。
花蝴蝶啪地一声给了肇老六一杵子,你说啥呢,谁是你家小嫂,人家可是没结婚呢。
肇老六连忙补了一枪,是离了几次婚之后没结呢,可别吓唬人家老庄。老庄可是带媳妇来的啊。
花蝴蝶嗯了一声,瞅了瞅温州庄,老庄颓废得像个蔫巴茄子,把脑袋耷拉下来,不敢接茬。那边兄弟们喊着花蝴蝶,她扭扭屁股大声地跟温州庄说,老弟啊,等会吃点我做的驴三件啊。
丽莎那边来消息了,说大叔明天晚上就要到了。我觉得有点突然,三姥爷却不以为然,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客人尽快来东北了。这样,正好温州庄两口子也来了,先都找口饭吃。把上面的那两间房子都打扫干净,告诉掌勺的,搭灶台,开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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