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林听了陆拾玖的话来了兴趣：“你又想到了什么？”
陆拾玖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也不再逗他了，随即开口道：“泉州的粮食收到了吗？”
白天林白了他一眼：“不是已经收到了吗？契约都早早定下了，只等过几日收割交货了。”
“泉州的粮食是谁收购的？”
“我们白家呀！”
“我再问一遍，真的是白家收购的吗？”
白天林又好气又好笑，从书房密柜中翻出契约：“你看，这不是白纸黑字写着的吗？”
陆拾玖微笑着说：“你最好看清楚，契约上收购人是谁？”
白天林一边翻看契约，一边说道：“不是明明白白的写着是白。。。。。白天林！！！”
“没错，契约上写着的不是白家，而是白天林。”陆拾玖拍掌笑道。
白天林隐约记得当时和王剑临签订收购契约的时候，陆拾玖有意无意的没有让他去盖白家公章，而是盖了他的私章。
白家年满十四的男丁，都会安排前往白家各地的产业历练，并且会为他们刻一私章。
万两以下的生意，均可以私章签订契约，万两以上需要加盖白家公章，但是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当家的白家家主一系，私章的效力与公章相同。
目前白家当家家主是白自在，所以白自在与两个儿子白天赐、白天林的私章都是在所有金额的契约上都有公章效益的。
为什么会有私章的存在，那是因为白家先祖认为外出历练，如果顶得是白家的招牌，自然无往而不利，但是他人记住的是白家，而非历练的人。
别人能因信任你，而非因白家余荫而和你做生意，才算历练成功。
外人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区别的，所以也会旁系白家子弟以私章签订万两以上的契约，白家的人发现后，仍然会承认契约的有效性，履行契约的责任与义务。
但是签订合约的人无法从这笔生意中获取任何分成，所以除去家主一系，没有人会用私章签订万两以上契约。
因为白天林是家主一系子弟，所以与王剑临签订合约的时候，陆拾玖让他用自己的私章，白天林也没有在意，反正与公章一样有效，不影响自己的分成。
如今看来，陆拾玖早就预料到万芳不会遵守承诺，所以泉州之围可以说解了，也可以说没解。
白天林开心了没一会就蔫了：“还是没用，虽然签订契约的时候我用了私章，但是付定金的钱是白家出的，这可做不了假。”
“这个简单，我们自掏腰包将账上支出的钱补上，那么这笔订单就算是我们自己出钱定下的。”陆拾玖说道。
“我们自己出钱？哪里来的钱？这可是一笔一百万两的订单，单就定金就要十万之巨。你把我卖了我也没十万两。”白天林垂头丧气的说。
“你别担心，我既然有此计划，就有解决的办法。”陆拾玖安慰道。
白天林叹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陆拾玖说：“你还记得前几天大批米商被抄家问斩的事情吗？”
白天林回答道：“略有耳闻，要说这个王师兄还真的是个狠人，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一回他不知捞了多少好处。”
陆拾玖笑道：“不是王师兄狠，是他手下的那个管事狠，为了讨好王师兄这个新府主，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办这件事。”
“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那些米商被抄了家，抄没的财产王师兄可不敢独吞，两成留在了府库，还有八成已经偷偷转移出来，分了四成给我们。”
“四成是多少？”白天林连忙问道。
“二十万两！”陆拾玖回道。
“居然有这么多，那么我们的定金钱够啦！”白天林欣喜的说道。
换做平时他一定不屑要这个钱，因为这钱不干不净。
但是现如今他严重缺钱，也不在意那些细节了。
陆拾玖摇了摇头：“够也不够！”
白天林急了：“什么叫够也不够呀，你说话真的急死我了。”
“咱们和王师兄的契约上写的明明白白，先付一成定金，交货后再付三成，交货后三个月内付清剩余六成。”陆拾玖指了指契约说道。
“所以说，付完定金之后，交货时候我们还需再付三十万两？这不还是差二十万两嘛。”白天林没好气的说道。
“现在要紧的是，先把账上的十万两填上，这样这笔单子就和白家没了关系，后续的二十万两我们再想办法。”陆拾玖说道。
“想什么办法？靠你继续摆摊相气？眼看地里的庄稼就要收割了，交货之期不会超过三天，到时候我们哪来的钱付那三成？”白天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之间白天林想到了什么：“你说有没有可能，让王师兄给我们缓上一缓，等到我们把粮食卖了再付剩余的钱？”
陆拾玖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这是切切不可混为一谈的。而且就算是王师兄想要缓，也没有那个能力。”
“为何没有那个能力？”
“你要知道，二十万两意味着什么？那群富商有七八个，他们所有人的家产加在一起的四成也不过是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对于白家来说可能九牛一毛，但是对于王家来说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白天林嘟囔着：“王师兄不是刚刚白得了二十万两嘛。”
陆拾玖不由的气笑了：“你可知这笔百万订单，王家除却成本、人力还有商税，能够赚取的也不过是二十万两。平日里王师兄都是收取两成定金，交货后再付四成，最后再付四成。能够让我们等货物出手后再付六成已经是承担着很大的压力了。”
“原本王师兄想要咬咬牙，先行给付佣金给那些佃户，好不容易得了二十万两让他压力没那么大，现如今你又要少付两成定金，这不是难为人家嘛。”
陆拾玖揉了揉鼻梁：“这是十万两银票，你先去找徐掌柜，将白家预付的定金还上，我们再想办法筹谋后续。”说完便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
白天林接过银票，捧在鼻尖闻了闻：“这就是银票的味道吗？我虽然自小生在白家，却第一次经手这么多的钱，上次交定金的时候徐掌柜压根就没让银票过我的手。”
陆拾玖赶紧打发他去找徐掌柜，自己则是冥思苦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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