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天下楼拍卖场以后，沈岁拍了拍沈星阑的肩膀:“前面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的那个衍神宗弟子竟然还在，如此有毅力，看来以后实在了不得啊。”
沈星阑瞥了一眼蹲在角落一脸呆滞看着他的崔景佩，撇了撇嘴道:“不用管，他已经看到我的脸了，接下来应该不会再跟着我们了，你前面不是说饿了吗，我带你去香满阁吃饭。”
“香满阁？听起来感觉跟吃饭搭不上边啊，更像是卖香料的。”沈岁咂了咂舌。
沈星阑哼了一声:“瞎说，明明这个名字非常的有文化，非常地有内涵好吧。”
沈岁看他如此反应，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这名儿不会是你取的吧？”
沈星阑小得意道:“那是当然，这么有格调的名字除了我这个天才以外，谁还能取的出来。”
沈岁:“……”
可是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后，沈岁却总觉得越走越不对劲，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几乎不用抬头，沈岁就清楚地意识到这四周的目光比前面有面具时还要更加集中，且都是不约而同地落在她跟沈星阑身上，而更准确来说是落在沈星阑身上。
并且离谱的是，这些目光中，要么是惊疑不定，要么是无比畏惧，就好像看见了轻而易举便能吃掉他们的怪物。
沈星阑……有这么恐怖？
沈岁突然觉得很新鲜，要知道作为龙傲天，那可是走哪，就被人用仰视的目光看到哪的啊，再不济的话，在龙傲天虎落平阳之际，视线也是轻视啊，藐视啊之类的，根本不会像如今这样，无论是哪一个人，在看向沈星阑的目光中只有深深的惧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沈星阑把每个人的全家都给杀了呢，啧啧，也太猛了。
“所以，你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啊，”沈岁戳了戳沈星阑，小声道，“怎么这里的每个人见你都跟见鬼似的，恨不得直接当场掘地三尺，把自己给埋起来啊。”
“有这么夸张吗，”沈星阑无辜道，“其实我觉得我为人还挺和善的。”
沈岁:“……？”
和善？
你确定这些人的眼神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
似乎感受到沈岁眼里的怀疑，沈星阑唇角微微勾起，然后随手一把抓住了旁边的一个幸运儿，问道:“你认识我吗？”
沈岁默默地看着那个幸运儿双腿抖的跟得了帕金森似的，对方用着几乎是要哭出来的声音说道:“认……认识。”
“你觉得我和善吗？”
“非……非常……和善!”
沈星阑丢掉了这个幸运儿，笑眯眯地看向沈岁:“听到了吗，岁妹，他说我非常和善呢。”
沈岁:“……”
沈星阑伸出手:“好啦，雾开始变得大起来了，我可不能把你弄丢。”
于是沈岁握上沈星阑的手，嘴里嘟嘟囔囔道:“你长得挺好看的啊，哪里吓人了。”
沈星阑唇角的笑意明显，他却漫不经心道:“大概是因为我太好看了吧。”
在沈星阑带着沈岁踏入香满阁的时候，香满阁一整个鸦雀无声，对此沈岁非常的无语。
天知道沈星阑带着她，左脚刚跨入香满阁门槛，等再起右脚时，原本喧闹嘈杂的香满阁跟按了消音键似的，简直毫不夸张地说在香满阁里的每一个人仿佛就在这么一瞬间全被毒哑了。
“小二。”沈星阑却仿佛司空见惯了，他巡视了一圈香满阁以后，开口道。
“……啊，”离门口最近的小二差点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他忙不迭地问道，“我在，有什么需要为您安排的呢。”
“位置好一点儿的包间有吗。”沈星阑面无表情说道。
小二点头哈腰:“有的有的，二位往楼上走。”
沈岁抓着沈星阑的手，亦步亦趋跟在他后边，但是她的眼神时不时停在坐在香满阁一楼的人身上，他们用着和外面的人同样悚然的目光愣愣看着沈星阑。
而在进入了包间以后，沈岁想着总算隔绝了这些奇怪目光，不由松了口气。
“你松什么气。”在翻开香满阁菜单的沈星阑好笑地看着她。
“很奇怪啊，他们的目光，”沈岁给自己倒了一杯桌上的茶水，“虽然大部分都是在看你，但是真的挺不舒服。”
沈星阑垂眸盯着手里的菜单:“……抱歉。”
“啊？你道歉什么，”沈岁莫名其妙，“这又不是你的错。”
沈星阑轻声道:“可是……”
“我说的不舒服，是他们看到你，即便目光里带着恐惧，却依然没有移开视线。”沈岁打断了他，一字一句道。
沈星阑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沈岁会如此说，他下意识地张嘴，沈岁却喃喃地又道:“这真的说不通啊，明明很害怕你，目光却又跟设定好了一般非要胶在你身上，师兄，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就算觉得奇怪也没有任何办法，而且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在看到我时，眼中充满了惧怕吗，那是因为我自从在十多年前意识到了以后，便试了无数种的办法，可是一点用也没有。”沈星阑低声道。
“但是这种情况在紫徽界却基本上没有发生过，”沈岁回忆了一下，肯定道，“除了会顾忌到你的身份，其他的，大家好像都很正常。”
沈星阑嗯了一声，沈岁也兴致勃勃了起来:“那你去虚空界做过测试了吗？”
“测试？”
“就是去了虚空界，有没有发生目光胶在你身上的这种情况啊。”沈岁解释道。
沈星阑微眯起眼，然后点了点头:“不过情况比昆仑界轻很多。”
“那看来，紫徽界所受到影响是最轻的咯。”沈岁支起下巴，若有所思道。
这时沈岁突然反应了过来，她瞪圆了眼睛看向沈星阑:“喂喂喂，师兄，前面不带面具的真正原因不会是这个吧……”
“嗯，”沈星阑不置可否，“我想了好一段时间，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让你看看，实在不想瞒你。”
沈岁眼神有点复杂。
沈星阑又轻松地笑着说道:“你可别感动啊，就算我不说，料想你也会很快发现的，所以还不如我主动揭自己老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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