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我真的有了？”
突然被告知怀了孩子，云苓有些茫然，还有些不敢置信。
但一想着这段时日以来，周琼即便是白日里忙着狗，到了晚上还不忘再当一回“狗东西”，她莫名又觉得似乎也挺水到渠成的。
毕竟，经过这些年的调理，她的身体可以说很是康健。
而周琼更是不用说，真真实实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老太爷轻轻拍了拍孙女的手，“苓儿别怕，既然有孕，祖父之后每隔两日就来给你把脉，一定会让你平安生产。”
女子生产乃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他照顾妻子生了四个孩子，极有经验。
只是。
唐老太爷转头看向周琼。
这位还是个毛头小子......
“来，琼儿带我去书房，我有事要吩咐你。”
他得跟这小子好好说道说道这孕期的忌宜，省得这毛头小子不知轻重，做出些不利于苓儿养胎的事来。
“是，祖父。”
周琼还未从要当爹的喜悦中醒过来，整个人晕乎乎得跟着唐老太爷出了门。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明珠带着在屋中伺候的众人上前道喜。
她心中很是自豪。
还是她机灵，把莫老夫人交代的事情都记下了，一下就猜中了。
等老夫人们得了消息来探望主子，定是会好好夸她的！
云苓笑着让她们都起来。
“好了好了，一会你们几个自己商量去哪报喜。”
几位长辈都是疼爱的，既然有了消息，她也不准备藏着掖着，让几个丫鬟亲自去报信，也好替她们攒点嫁妆银子。
明珠嗔道，“多谢夫人，不过几位老夫人的赏是她们赏的，您自己的可不能省了。”
“好好好，一会让人开了南边送来的宝石匣子，你们一人选几样给自己打钗环带如何？”
丫鬟们略有些羞赧，很快又笑开了，叽叽喳喳争着谁去唐家谁去老夫人和太夫人那报信。
云苓坐在窗下，悄悄伸出手指摩挲着自己依旧纤细的腰肢。
与平常无异，但她却总觉得整个人都暖融融的，尤其是肚子那，几乎才触及，心就软了，化了。
抬眼，见周琼傻笑着从书房出来，她的唇角越发上扬。
顺心幸福，如此尽够。
……
因着云苓有孕，镇西侯府上下喜气洋洋，几位主子喜笑颜开打赏不断，下人们也越发卖力伺候，几乎将云苓当成了易碎的宝贝，但凡有一丝丝使力的事情都不让做，惟恐出一点闪失。
便是周琼再也没有拿什么朝堂上的烦心事来与她倾诉，每日都是乐呵呵的，四处搜刮玩笑段子回来讲给她听。
云苓取笑他，他还更来劲了，直言要让孩子在娘胎里就快快乐乐的，做一个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天真孩子。
这么一说，倒是让云苓心疼起他幼年的经历来。
只是今日，她却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为难。
“怎么了？”
即便是他刻意遮掩，云苓还是看出来了。
周琼道，“上回不是给王文旭去了信吗？结果这人从青州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倒也不用这么急吧？”云苓有些诧异，“难不成从前没人与他说过他娘子在外的恶行？”
妻子在瑞都那么嚣张跋扈的做派，王副将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从前都不着急回来，怎么这次跑这么快？
“他……他方才来寻我了。”周琼神色转而有些尴尬。
云苓望着他，等着下文。
“他说自己言行不妥令家中蒙羞，是以很少收到家中书信，只是其母偶尔捎上那么几句话，其中最多也就提一句他害妻子伤了心，以至于让人家性情大变罢了。”
“这一次收到我的信后才知后果严重，也意识到当初行径的确非大男子所为，便想着回来与王夫人道个歉，然后再商量一下今后到底该如何。但他一回家就得知父亲去了老家散心，母亲则去了近郊佛寺礼佛，是以便直接去寻了王夫人。”
“却不想......”周琼环顾四周的丫鬟们，决意还是给自己的下属留点脸面，便压着声音在云苓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
云苓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么炸裂的嘛？
王夫人居然大白天就在房中与外头的男子私会？
胆子这么大？
周琼轻咳一声，“那日你说在赏花宴上，那王夫人打了一名女眷？其实那女眷就是她私会男子的小妾。”
见云苓疑惑，他又解释道，“与她私会的也是一名武将，不过家中有些背景，是以这些年每每调动都在瑞都附近，不用去边关军营。有些武将不太在意名节，正妻死后将小妾扶正的也是有的。想来，王夫人是觉得那位夫人出身一般，这才敢动手推搡。”
原来还有此等内情，这不是小四打成功上位的小三戏码嘛？
实在是越听越炸裂，当真是开了眼。
云苓正细细品味着新鲜出炉的瓜，不想周琼下一句却又转回了自家身上。
“王文旭已经决定休妻，这几日便会请两家的宗亲族老商议妥善解决此事，今日来求我是……他想将黄翡与碧玉带回去，说他对不起这两个自小就伺候他的人，今后一定会好生护着她们，还望你成全。”
云苓皱眉，“什么他的人？她们现在可是我唐家人。”
周琼忙道，“是，是，那我明日就回绝他。莫要动怒，祖父可说了，你动怒身子会难受的。”
“哪有这么金贵？我现在便是上山也使得。”
除了不能闻到鱼腥味之外，她哪哪都好，何须跟看着金玉娃娃一般将她看着。
“不过，你也别回绝了，早先黄翡就来信说越州那边的生意都安顿好了，她准备来瑞都，既能留在我身边，还能继续在瑞都开拓一条手工线。这样吧，你拖着，晚些等她们两个到了，我问问她们两个的意愿再说。”
当年，两人的无助绝望她看在眼里。
后来，两人偶尔怀揣心事的出神惦念，她也记在心里。
凡事都要有个结果。
她会将所有选择都放在她们面前，让她们自己选今后要走哪一条路。
只要是自己选的，不后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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