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祂老人家不怎么管事，那研究所就是卡斯帕的一言堂，对外又是所长的养子，名正言顺。”
维姬笑了下，“就这么简单。”
卡斯帕却插了句：“很难的。”
顾星烟眼巴巴地扭头看向卡斯帕，就差拿出小本本记笔记了。
卡斯帕抿了抿唇。
“那位阁下的考核，几乎要了我的命。祂当时，完全是抱着看蝼蚁挣扎的心态，俯视着我。”
他永远忘不了当年被高高在上的神明睥睨的眼神。
维姬摸摸弟弟的头发：“卡斯帕……”
卡斯帕又说：“而且是我们有求于祂，把我带出去是有法律风险的，所以，祂把我带出去以后，就什么都不管了。
“衣食住行，还有备考的一切花销，跟学校里的师长打好交道……全都是姐姐一人承担。”
他深吸一口气。
所以，他能有今天，给姐姐砸两个亿怎么了？他根本就不打算收姐姐的钱。
他咽下那些心里话，对顾星烟，还有其他认真听经验的店长们说：
“反正，低维种族想要跨越维度改变身份地位，是非常困难的，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
在他看来，位面集团的店长们获取身份都太容易了。
入职就拥有位面联盟承认的户口，完全没有过渡期，想法难免有些天真。
他们姐弟俩当初，因为这个吃了很多亏。
顾星烟已经感受到卡斯帕口中所说的艰难，但那肯定不及真实的千分之一。
她感激地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分享的这些。”
亚历山大摇头晃脑地哇哇叫：“不容易，真是太不容易了，你们这样，显得我好咸鱼。
“不管是帮自己的家人，还是在工作上，我发现自己跟你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他很少这样表现出沮丧的情绪。
现在团队任务完成了，他再也憋不住，趁机吐露心声。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可以说，整个团队任务，前半段是最有钱的顾星烟负责兜底，其他人没钱了就她上。
——维姬虽然店铺数量跟她一样，但那是在产业园快不行的时候捡漏。
后半段则是维姬下了盘大棋，一口气把两家竞争对手给掀了。
虽然结果很爽，但落后的同伴难免会感到失落。
有种坐冷板凳的感觉，偏偏还是因为自己不争气，帮不了什么大忙。
维姬拍拍亚历山大的胳膊，“别想那么多，大家的基础和特长本就不一样，咱们不要求贡献都一样，只求有没有尽力，问心无愧就好了。
“再说了，是我自己想要尽快完成团体任务，多开几个店铺，所以我多承担一些，本就是应该的。”
亚历山大说：“但任务是大家共同承担的，你身上的担子太大了，我们可以一起……”
维姬摆手，让他别在意：“真没你想的那么困难。卡斯帕是我的亲弟弟，欠的钱慢慢还清就是，反正他也不催我。”
卡斯帕：“……”
他就没打算收。
既然说到这，那维姬就说得更加直接些。
“那个，各位，卡斯帕转让过来的五家店铺，就都归我名下了哈。”
维姬这是通知，没有询问的意思。
要是有人想开新店，那就自己努力筹钱，或者像她那样使用计谋。
既不出钱，又不出力，还想要别人弟弟送来的店铺，她相信这个团队里没有这种蠢货。
这种蠢货贪得无厌，但现实的确存在。
就比如星际公司那边。
星际公司作为主办方，几位店长不得不跟卡斯帕碰面，完成最后的转让仪式。
包厢里的人们有聊不完的话题，包厢外却一片死寂，等待得备受煎熬。
一个店长嘟囔道：“这帮人在里面开香槟派对么？这么慢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包厢门开了，谈笑声像水一样涌出来。
斯托蓓尔等人立刻起身。
果然，卡斯帕跟“没有名字”集团的六人并肩走出，有说有笑，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有人推了斯托蓓尔一把。
搁平时，她早还手了。
可现在，她身体本就不好，精神更是遭受巨大打击。
她眼眶泛红，眼神复杂地望向那群人。
她在心里苦笑。
自己骗了人，对方也骗了自己，扯平了。
维姬领头，春风满面，朝斯托蓓尔伸手：“今天辛苦了。”
斯托蓓尔握住她的手，声音很低：“你们也是。”
维姬公事公办地一笑，走向下一位星际公司的店长，握手，再说一句“辛苦了”。
斯托蓓尔听着这一视同仁的语气和客套话，表情彻底麻木。
亚历山大走过来，跟她握手，好歹热心肠地加了句：“注意身体。”
但能明显感觉得到，没有以前那么热络了。
双方握手完毕，迅速走完转让流程。
签字，拍照，交接文件和物资……
刚一结束，十几个人同时收起职业假笑。
大家各自分开，拉开几米距离，连眼神都没有任何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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