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很是不爽，指着姜武义正言辞无比严肃地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我跟你急眼。”
“好的，白粥！”姜武眼神无辜。
“你……”周白被打败了，凶狠地瞪着姜武，很快又妥协下来，白粥就白粥吧，又不能真的急眼。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他大致也了解了姜武的秉性。
这个武夫吃软不吃硬，大部分时候都没个正形，认真起来又跟头牛一样倔。
“你没有发现吗？那个裴淼从头至尾都没真正对你动过杀心，他一直都在试探你……甚至是引导你。”周白言归正传。
姜武背倚着一棵老树，解下酒葫芦来了一口，心情尤为复杂地道；“自然是感觉到了，那老家伙从头至尾都不正常，完全不似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反倒像个慈祥的……”
那两个字姜武说不出口。
“长辈！”周白补充，旋即也是一叹；“或许诚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他也是人，在大是大非面前，更愿意偏向人族，更愿意看到人族辉煌。所以，他选择了牺牲自己，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假如神使在裴淼身上真留下了一缕神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神使都能看到，那么裴淼的所作所为，将是必死无疑。
姜武心情烦闷，就好像一个你一直以为是坏人的人，却做了一件天大的善事，还因你而死。
你的内心是该自责还是大快人心？
“这么说，韦南城的到来也并不是为了帮助裴淼，而是为了‘收场’？”
周白点头道；“以我对韦南城的了解，此人就算投靠了神使，也不会与裴淼同流合污，但若是让他给裴淼一剑，他会很乐意。”
“那一剑是韦南城的本心，还是神使的授意？”姜武好奇，这至关重要。
周白摇了摇头，也有些看不明白。
两人无比颓丧。
“神使不久后必定会莅临这里，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周白提议。
姜武点了点头。
二人再次腾空远游，漫无目的。
“假如裴淼所言不虚，我们的麻烦就大了，神使拥有第三只眼，能窥探过去，与之对战，任何底牌都藏不住，若不能改变这一点，我们将毫无胜算。白粥，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姜武问道。
周白皱眉道；“这种神通类似于天机阁的神衍术，能演化过去未来，但神使的天眼必定不同寻常，寻常遮掩天机的办法未必奏效，且不能轻易尝试，一旦做无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说你也没有办法？”
姜武略有失望，原本神使在境界上就有着绝对碾压的优势，若连神使的天眼神通都对付不了，更加不可能取胜，甚至机会都没有。
这无疑让人绝望。
二人遨游九天，久久沉默不语。
“对了！”周白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天机阁有一件古器，名叫‘石皮甲’，据说有万法不侵，退避诸邪的神奇伟力，应该能抵挡神使的天眼。”
姜武瞪大眼睛；“有这种好东西你怎么不早说？”
“这不是刚想起来嘛。”周白不好意思地笑道。
姜武指了指他，无奈道；“白粥啊白粥，你这记性真的很差，书院那么多圣贤道理是怎么记得住的？”
“太多废话，走，去天机阁。”
周白没有计较那么多，拉着姜武，脚下神纹古篆浮现，一息远去。
中土某地，群山之中，一峰独立，名为‘打机峰’，天机阁总阁便是坐落于此。
周白拉着姜武风驰电掣，不出两日便赶到这里。
飞空临山，隔着大老远，姜武就看到了山峰一面绝壁上的‘打机峰’三字，顿时纳闷，为什么要叫这么个名字？
“奇怪，护山大阵已经撤了，人影也没有，难道此地已被神使的那些仆役屠戮一空？”
打机峰的异样让周白有种不祥的预感。
姜武双脚踏空，借周白之力悬停，俯瞰整座打机峰，确实没有感知到什么生命气息。
天机阁因为推演天机，知晓天下事，在中土乃至天下各大部洲都享誉盛名，阁中玄女便是在那些圣地大教中都是座上宾，寻常也不会有人跟天机阁的人发生冲突。
但天机阁的修士也不善于打架，若真有人存心要灭天机阁，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姜武与周白降临在天机阁山门，万幸没有见到惨烈厮杀过后的场景，山门前后宁静祥和，闻不到丁点血腥味。
二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天机阁应是没有遭到血洗。
山门口，有一身形佝偻的老妪，抱着扫帚慢悠悠地清扫着落叶，对二人的到来似丝毫不感到意外。
姜武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对那位老妪躬身行了一礼，客气地问道；“这位老婆婆，敢问天机阁今日为何如此安静？阁中门人弟子都去哪里了？”
老妪的扫帚停顿，未曾抬头，只给了姜武满头白发。
她迟疑了很久，才缓缓道；“老阁主因推演天机已坐化，新阁主担忧浩劫之下香火不存，便带领所有门人弟子南下避祸去了，偌大的山门，仅有老身一人不舍此地，便留了下来。”
“原来如此！”姜武轻叹，回头望向周白，大致是问现在该怎么办？
天机阁已经人去楼空，仅剩下的这个老妪身躯孱弱，有油尽灯枯之状，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还怎么借‘石皮甲’？
“二位可是八宝琉璃城的姜城主与天道圣院的周院长？”老妪突然开口。
“你认识我们？”姜武诧异。
老妪摇了摇头，道；“不认识，只是阁主临行前交代老身，说是不久之后，姜城主与周院长便会造访，届时需将一物奉上，二位且稍等片刻，容老身去取来。”
说完，老妪便搁下扫帚，颤巍离去。
姜武与周白面面相觑，显然，天机阁阁主已经早有预料，并将石皮甲准备好了。
这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船到桥头自然直？
“哈哈，天机阁真够意思……”姜武大笑，蓦然又想起一人，那位双腿修长人间绝色的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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