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啊，你说我姑娘这...中了邪，不知道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了，有什么办法吗？”
我小心翼翼的组织着语言，在手机上输入这段话后发给了网上认识的“大师”，
“我给你邮一些我亲手画的符咒，贴在你女儿附近，越近越好，持续四日后，把这些符咒烧成灰想办法让她吃进去，你女儿就能恢复如初了，只是....”
大师回复的很快，就好像早就猜到我的请求并做好了回复，现在才发出来一样，
“放心大师，您就开价吧。”
我年轻时在大城市里也打拼过，这些弯弯绕我自然懂得，
只是我现在心里又乱又迷茫，所以哪怕这救命的稻草再过虚假离谱，我也想尽快抓住，
“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就只收你两百好了，这都是我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一定不要浪费，下次就不会这么便宜了。”
所以就几张画了符号的破纸，就要两百吗？
我的手指悬在手机上，打小受到的教育让我有了一丝浪费的感觉，
但想想我那天真无邪的女儿，再想想那天浑身血污，犹如从血肉之中破壳而出还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模样，我终于是咬了咬牙，给他转了账，
“好的，谢谢大师了。”
我这么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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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觉得我被什么鬼怪附身了吗？和村里的其他人一样？觉得我不正常吗？！”
柔柔的声音在颤抖，我记得，她虽然爱淘气爱闹，像个小男孩一样，但她很少像这样自己的父母发脾气，
以前就算她冲我们这样大吼大叫，我也只是笑笑，因为我知道，她只是个孩子，幼稚一些无知一些是很正常的，做父母的应该宽容，应该指引她，让她走出幼稚无知，
可现在...
我突然感觉，我才是幼稚无知的那一个，
“......”
“......”
我与妻子对视一眼，我在她眼中看到了迷茫，看到了惶恐，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这一刹那的沉默里，我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定格在一幅至今记忆犹新的画面，
那是柔柔刚出生的那天，我抱着襁褓中的她，好似狂热的信徒接住了神明的恩赐，
“......我出门了。”
沉默中，柔柔把筷子拍在桌上，站起身走向家外，我想起身去拉住她，可最终还是没有把手抬起来，
“啪嗒。”
家门被柔柔甩手关上，门框的震动好似直接拍在了我的心头，
“孩子她爸....”
妻子无助的看向我，
“......”
我没有回应她，而是端起了柔柔的米粥抿了一口，
那烧成灰烬的符纸有一种特殊的焦糊苦味，让我一时间有些反胃，
“咕噜咕噜。”
我抿了抿嘴，呼出口气，然后捧起碗将粥全喝了下去，
“孩子她爸....”
“媳妇儿，说真的。”我放下碗，打断了妻子的话，
“咱俩做了这么多年饭，今天这顿是最难吃的。”
伸手擦了下嘴角，我站起身走到门口的衣架旁拿起外套，
“我放心不下柔柔，我...嗯，我去出门找她。”
滚烫的白粥烫的我胃部阵阵刺痛，
连带着心脏也像是放火上烤一样。
——————
“砰！”
我一拳打在了那中年人脸上，他没站稳坐在了地上，手捂着自己被打的脸颊，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好像是被打蒙了，
又好像是无话可说，
“为什么你们要见死不救？！为什么？！”
冰凉河水浸泡过的身体冷的刺骨，吸满了水的衣裤带来了极度的不适与几乎要压垮我的重量，
“我姑娘还不到十岁！才他妈｜的八岁！你们怎么忍心看着她淹死在河里？！啊？！”
我狠狠抹了下眼睛，擦下了不知是雨还是泪的液体，然后骑到中年人的身上，握紧拳头，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别碰我爸爸！”
一根木棍挥到我的额头上，我扭头看去，是那中年人的儿子，
看上去不比柔柔大多少，也就十几岁的样子，
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没怎么经历大人的世界，应该是最有同情心的那一类人，
可他还是理所当然的放任柔柔泡在河水中自生自灭，理由竟然只是可笑的，觉得柔柔是那故事书中的“恶魔”？
我伸手夺过他手中的木棍仍远，然后张开手想要给他一耳光，
“啪。”
周围的医生护士终于是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握住了我还未挥下的巴掌，并把我拖离了中年人的身上，
“雪先生！冷静下来啊！你女儿醒了！你先去看看你女儿吧！”
一位刚刚赶到的护士大声喊到，终于是让我找回了一丝理智，
“我告诉你，我姑娘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都是你们两个杀人凶手害得！”
我挣脱了旁边医生的手，指着那对父子骂了两句后，急忙走向柔柔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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