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阁八十五层。
密密叠叠的雪花，混杂着狂风尖利的呼啸声，打落涌动的岩浆之中。
雪山之巅，身负剑匣的青年，迎风踏雪而行，一步步走上位于山巅火山口。
“终于，追上你了。”
飘摇风雪中，他遥望向火山口另一侧两道一高一矮，欲要下行的背影。
略矮的身影摘下兜帽，眼神灵动，她眸子里闪烁着好奇，发丝间两只竖起的狼耳微微抖动。
“天枢十英第九席季怀星。”
稍高的身影脚步一顿，转过头，露出一张嵌入了十数枚骨钉的狼人面庞。
冥厄嘴角微咧，眼神透着期待，语气中却又难掩遗憾：
“比起你，我还是更希望，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你们那位首席。”
“首席？”
季怀星神情不变：
“对于你，还不需要首席出马。”
“毕竟我的名头，还不够响亮，对么？”
冥厄露出理解之色：
“但只要能多击败你们几个天枢十英，他总归会按耐不住的。”
他眉头微挑：
“绝大多数凡种种族，都会塑造出一个象征，一个相信对方能打破凡种不能成神的魔咒，成功跨越凡与神之间永恒桎梏象征。
依照我了解的情报，那位天枢十英的首席，应该就是你们心目中这样的一位英雄式人物，我说得对也不对？”
季怀星面色澹漠如初，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
他没兴趣和对方多谈这些，他来这里，仅仅是为了给几位剑道院的学子们挥出报复的一剑。
话不投机半句多。
冥厄摆摆手，示意同行的狼少女后撤。
剑匣轻鸣，季怀星双眸骤然一缩，两根手指夹住离眼球仅有不到一公分的一枚骨钉。
长剑即将出匣之际，他蓦然听见乍响于耳畔的低喃。
“人族，你们可知？
不论是什么样的梦，终会有，梦醒之时。”
铛！
雪山巅，火山口，剑爪相击，火花迸现。
……
试炼阁十层，出海口岸。
一艘游轮停靠岸边，甲板上走下众多打着绷带、石膏的伤患。
“方先生，这次真是多亏有您在，否则我们哪里还有能回到这边的机会。”
穿着黑色哥特裙的少女夏辞，由衷感谢着。
“举手之劳。”
方清然压根没把经历的小风波放在心上。
他满心满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呆，整理下这一波出海的收获。
他们乘坐的游轮沉没后，夏辞联系天野集团，那边效率很高，立刻安排了一艘正在附近海域航行的游轮，前来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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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那艘游轮，他们来到了这个距离游轮沉没位置最近的天枢市据点。
“对您来说，或许是举手之劳没错。”
夏辞身后的燕尾服老管家接过话茬。
韩玄极在一边勐点头。
这位修炼狂人，如今已把内心原本定下的目标从能接光武十秀之一林可嘉两刀，转变成能接眼前这位的一剑。
感觉是个可能需要花上好几年才有机会达成的阶段性目标，超有挑战性！
稍远一些的位置，手插口袋中的非主流黄毛青年，表情颇为古怪。
战斗结束后他才知道，那些围攻他的三阶交人之所以会突然退去，是因为他结识的这个方小哥，一发剑气秒杀了三尊交人首领。
不能怪他一开始看走眼，想着找对方联手，主要是十层这种低层，居然还藏着这种焰炬境顶级大老，这谁能想得到啊！
不去爬更高层，跑来打十层里的小怪兽，这就是大老的特立独行吗？
果然，他之所以离大老这一称呼很远，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不具备这种大老的脑回路。
什么时候能理解了，也许他就离大老更近了一步。
余光偷瞄向角落里假装透明人的冷艳女子，他一时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
对方的经历，让他愈发觉得，做人还是攻击性稍微低一点比较好。
大概是平日里是作为焰炬境武道家，高高在上惯了，因此，很少在语言方面有所注意。
只要是看不惯的，都要怼上两句，不曾想，这回惹到了个真大老。
也不知如今她的心中，到底是作何感想。
方清然还在和周围人有说有笑着，忽地，人群中钻出一人，拦在他的面前。
是名年纪在二十七八岁的女性，她低垂着头，声音低若蚊蝇。
“什么？”
对方语速过快，说的话囫囵一下就过去了，精神本就不集中的方清然压根没听清。
仔细瞅了两眼，他赫然发现，这名女性，正是在游轮中怼过他两句的焰炬境女武道家。
她左臂打着绷带，膝盖发红，面部有些青肿，这些都是在此前和交人作战中，留下的伤势。
“有什么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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