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他在说什么玩意？
你们魔族都这么喜欢自杀吗？？
凌月迟宕机了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系统，小说里有这一回事吗？”
系统也被冲击得半天说不话：“没，没有啊？！谁家魔族天天想着怎么死的？？”
原书对夜无渊描写极少，出场次数也极少，但他手腕狠辣做事有条不紊，主角团被逼得好几次生死一线。
小说终章，所有人合作扑杀魔族。
他以一敌千，愣是和人族、妖族势力打得难舍难分。
这样的大反派，怎么可能会死呢？！
凌月迟的脸越来越难看：“所以，你的意思是小黄自己赴的死？”
厚厚的衣料隔绝寒冷，凌月迟却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倒流。
恍然间，她眼前浮现霏跃闻的眼神，他扼住月华剑，剑尖离他的心脏堪堪几寸。
灯透过他杂乱的刘海，落入他的眼底。
湿漉漉的。
像极了小黄死前的，最后一眼。
既然这样，答案不就只有一个了吗？
夜无渊：“小黄他……”
凌月迟用力攥住他的衣领，压得他后退半步：“小黄故意带我离开宗门阵法，好让魔妖和魔族都能出手，就是想死在我的面前？”
他们和霏跃闻寻死的目的一致。
凌月迟眼圈赤红：“你们，就那么需要凝月银炎？！”
那他们，和霏跃闻有什么区别？！
夜无渊嗓音发颤：“小凌师姐，我们没有时间了，小黄也没有时间了。”
“哐当！！”
凌月迟手腕用力，把他按在地上，桌子打翻，发出木板断裂的声音。
夜无渊发丝凌乱散落在脖颈，凌月迟掐住他的脖子，仿佛钳制搁浅的鱼。
夜无渊语调满满拔高：“小黄确实是二皇子，但是不想回去，也不能回去！面对二皇子的职责，他丢给了我——”
夜无渊：“二皇子他，早已经不想活了。”
凌月迟：“狗屁！”
因为缺氧，夜无渊双颊涨红：“是他自己想要逃的，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把命作为筹码赌你。”
“你一直以为合欢丹是他在替我承受吗？实际上，是我在为他承受！”
所以，小黄离开夜无渊不多时，就药效发作了。
夜无渊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小凌师姐，当时是二皇子要求我把他分出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夜无渊：“因为他一开始就想死在诡市里。”
“他一直在逃，逃避二皇子的职责；逃避大皇子的追踪；逃避和魔族对抗；最后连自己的思维都在逃避，为了躲避追踪放弃思想，封闭在人偶里，其他的全权交给我。”
“他不要了很多东西。”
凌乱的发丝遮住夜无渊的表情，他微微喘息，犹如含着刀片，一字一顿地开口：“小凌师姐，这是他的愿望。”
“他想把最后，唯一拥有的东西交给你。”
灵煞阁。
愚蠢的二皇子，害怕凌月迟会像他一样，被追杀得什么都不要了。
他想要让凌月迟至少有一点自己的势力。
夜无渊：“我和他不一样，我和魔妖不一样，魔族的未来在我手里，不论怎样我都要去试一试，所以，我们达成了合作。”
凌月迟浑身都在颤抖：“你们的合作，就是什么都不和我说，然后死在我的面前？！”
夜无渊轻叹，他昂头大字躺着，犹如放弃求生的溺水者：“不然，你觉得怎么那么巧，我刚好在鬼市，还从云浮手下救走你？”
夜无渊：“霏跃闻受了重伤，未离开诡市，我们刚向他透露你即将被魔妖追杀的消息，所以才能赶来救你。”
凌月迟大脑闪过一道白光：“因为霏跃闻手下的有灵煞阁卧底，你们想要靠我，把他们引过来？”
瞬间，有很多东西逐渐合并。
少主令缺了物件，残缺的令牌并不能号令灵煞阁，刚好，最后一个插件在霏跃闻手里，他必不可少。
此程，霏跃闻以为是他救被魔妖盯上的凌月迟，实际上，魔妖根本是他自己一路领来的。
不然，魔妖怎会动用人族最庞大的钉子，连锁酒楼大老板？
不知道霏跃闻的计划，灵煞阁时间来不及，只能尽力召集魔妖，在凌月迟没有被魔族带走前，杀死她。
夜无渊别过脸，看不清他的眼睛：“所以啊，小凌师姐不用难过，小黄他是自找的，是他过于软弱，软弱到连自己的位置和生命都不想要了。”
说完这句话，他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微微垂下头，犹如叼着链条迷路的大型犬。
凌月迟轻轻地开口：“是吗？”
“是啊。”
“看着我的眼睛。”
夜无渊还想挣扎：“我能说的都说了，小凌师姐也差不多……”
凌月迟强硬地捏过下巴：“看着我！”
“呜……”夜无渊肩膀瑟缩，发丝下，那双细长眼瞳湿漉漉的。
霎那，凌月迟想起很多东西。
想起拍卖会场上，他笑吟吟问她，为什么要撒谎；山洞里，他湿润着眼拿出无妄紫灵芝；他接过套圈，最后一个都没有套中。
骗子。
她终于知道小黄那一眼的意思了。
他说：我是骗子。
……
凌月迟嘶哑地开口：“但你们有其他的办法吧？到最后，一定要小黄死吗？”
夜无渊斩钉截铁地回答：“小黄必须得死。”
夜无渊：“当小黄死时，你会得到灵煞阁，和魔族缠绕的因果会更多，至此，夜坚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凌月迟视线冷了几分：“目的？他们不是要杀了你吗？可他们知道你是冒牌货啊，难道说……”
他们有其他更紧急的事。
夜无渊点了点头：“时间不够了小凌师姐，现任魔尊逝世，他要赶回去继承位置。”
当然，夜无渊不会坐以待毙，他可没有把东西拱手让人的习惯。
夜无渊：“我必须要赶在他的前面，所以这次才会如此的紧迫，整个地方都很粗糙，变量也很多。”
原本他布的局并不是用来做这个的。
迎着凌月迟复杂的眼神，他拿出一个红棕色雕花的木盒：“作为补偿，我带来了个东西给你。”
“你们人族管它叫，仙灵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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