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静缓缓抬起头，看着微笑着的林晚，只觉得刺目至极。
“他是不是跟你说，他是我派来的？”
林晚沉静的声音落入李晓静的耳中。
没错，这个人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他说，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林小姐让他来给她一个教训，长长记性。
“他如果不是你派来的，你怎么会有他的照片？”李晓静不想让林晚好过，故意说道。
林晚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我认识他，还会拿着照片来问你？”
林晚向后靠去，目光仍旧锁定在李晓静身上，“你被抓进来，他们却在外面继续过着灯红酒绿的生活，你就甘心？还是他们许诺了你什么？你也不想想，你人都进来了，他们又怎么会在意对你的许诺，反正做不做你都不知道。”
林晚的话死死钉在李晓静的七寸上。
她不开口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怕就算自己说了也斗不过有权有势的人，还有一个，他们答应，如果她做这件事，就会照顾好她在老家的奶奶和弟弟。
这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了。
陪同林晚进来的警察，看着林晚掏出照片，用几句话就撬开了李晓静的心防，不由地多看了她几眼。
林晚注意到坐在她身边警察同志的视线，全身汗毛紧急集合，整个人崩成一条线。
她用自己的方法找到了幕后之人，只不过那些手段都不能放在明面上，不好解释。
李晓静的两只手死死捏在一起，双手用力到指尖泛白，最终还是开口了。
“我因为这个人找不到一份工作，只要我找到工作，他就来破坏，他跟我说是你让他这么干的。所以我才这么恨你。”
李晓静缓了缓，继续说道。
“我没办法，白天只能靠捡垃圾和别人的施舍过活，晚上就住在桥洞底下。前几天，突然有人找到我，说他和你有仇，看我生活过得不容易，只要我帮他干一件事，事成之后，他就会送我回老家，并且给我五十万。要是事情不成功，他也会给我家里人寄二十万过去。”
坐在一旁的警察没想到李晓静会突然松口，赶紧低头记下口供。
代替了林晚说话的位置，开口问道：“跟你做交易的人是谁？”
李晓静摇摇头，“我只知道他是个个子很高的男人，身材偏壮。他找我的时候，戴着帽子和口罩，我没看清他的长相。”
民警皱着眉继续追问道：“你们见面的地方在哪里？”
他们追查监控，并没有看到李晓静周围有出现过可疑人物。
“城郊的垃圾山。”
自从松口了，李晓静十分配合，有问必答。
随着李晓静的回答，民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城郊的监控比市区要少，垃圾山那边更是一个监控都没有。看来，只能以垃圾山为圆心，扩大范围找了。
林晚想尽早解决这件事，把桌上的照片往前推了推，“李晓静，你知道这个男人叫什么吗？”
好吧，其实，她知道，但是总不能在警察叔叔面前表现的什么都知道。
李晓静看着桌上的照片仔细回忆，“我听到他身边的小弟叫他虎哥，具体名字叫什么，我不清楚。”
民警看过桌上的照片，一双眼睛亮得跟探照灯似的。
“林小姐，这张照片能给我们吗？”
对了，还可以通过这条线索追查。
林晚点头，本来就是为了提醒他们才来派出所的。
“谢谢林小姐，对了，林小姐，方便问一下，这张照片你是怎么拿到的？”
这照片一看就是证件照。
林晚心里慌得一批，脸上却很淡定，“我请私家侦探帮忙查了下。”
警察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这位林小姐是不是暗示他们办案进度太慢了。
林晚怕他误会，又多加了一句，“我怕又有人会对我出手，所以才找的私家侦探，并不是对你们能力有所怀疑。”
拿了人家提供的线索，警察叔叔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认真点头，“我们尽快找到幕后真凶，请林小姐不用担心。”
林晚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从椅子上站起身，“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耽误你们了，先走了。”
“林小姐慢走。”因为手头上还有事情，警察同志没有起来相送。
林晚走到了会见室门口，准备开门时，李晓静的声音响起。
“林晚，对不起。”
迟来的道歉，或许是因为她良心发现，或许是因为发现林晚从来没有出手伤害过她，亦或是因为林晚告诉了她真相，没有让她一直蒙在鼓里。
不管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
林晚微微侧头，淡然的留下一句话。
“好自为之。”
李晓静看着林晚打开了门，身影消失在门口，久久回不了神。
警卫人员拉着她起来，把她带回监室。
李晓静站起身，看着正在思索问题的警察，颤着声音开口问道：“警察同志，我把所有知道的东西全部告诉你们，能从轻处理吗？”
警察同志从照片中抬起头，目光清亮地注视着李晓静，“我会在报告中说明情况，具体怎么判，还得看法官。你配合我们调查，肯定是有好处的。”
林晚走出派出所大门，阳光从她头顶洒落，驱走林晚身上空调的凉意。
在刺眼的太阳光下，林晚微微眯起眼睛。
汪雨柔，她不是看不起比她穷，比她地位低的人吗？
如果她失去了现在拥有的一切，她还能这么高高在上，眼睛朝天看吗？
林晚唇角微微一勾，希望到时候，她能坚持住。
当林晚从警局出来时，江越也结束了今天的治疗，刚从昏迷中醒来。
“高诚。”
听到老板虚弱的召唤，高诚一个闪现，迅速出现在江越身边。
“老板，我帮你换身衣服。”
每次治疗后，江越整个人就跟水里捞出来一样，衣服全部湿透了，就连身下的床褥都要换新的。
高诚扶着江越从床上坐起，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刚才夫人和林小姐来了一趟。”
江越解开扣子的手停了下来，黒沉地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高诚，“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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