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巧，被那叫柳吕婉的小姑娘瞅见了，她也是个小心眼的人，便故意问：“顾小莲，你们几条巷的那个大姐姐是不是定亲在家里头当新娘子啊？”
小莲答：“应该是吧。”
“哈哈。”柳吕婉故意笑，“那几个大姐姐肯定是长得又好性子又好，才有好后生去她们家提亲，是吧？”
梁四笑故意附和，“对啊，有好几家呢，个个都好着呢。”
柳吕婉跟梁四笑打配合，“肯定儿嘛，这些大姐姐又不是那眼睛朝天看，鼻子往上哼，下巴要戳人的主儿，肯定能嫁个好人家，对吧？”
“对。”梁四笑故意大声喊起来。
哈哈，牛车里头的小姑娘都笑起来，气得周三姑娘想骂几句又给忍住了。
待书院到了，周大姑娘和周三姑娘下了牛车，车里头的小姑娘们也纷纷跳下车往书院走。
她们还吐槽着周家的两个姑娘眼睛都长天上去了，还老是用下巴看人，喊她们也不搭理人。
用柳吕婉的话说是：“好像咱们是条狗似的，怎么也不看看她们不也是一条狗吗？咱们是狗好歹还晓得护家，她家呢？哼！她娘这些日子干的不都是狗都嫌的事儿吗？”
叫酆铃的小姑娘问：“柳吕婉，你是说周家放高利子的事儿？”
柳吕婉见梁四笑三人走掉后，才说道：“不是，是另一个事儿。”
一旁叫鲍琳的小姑娘和叫史秀的小姑娘好奇起来，催促着柳吕婉说。
柳吕婉眼神一示意，其他的三个小姑娘赶忙将柳吕婉围起来。
柳吕婉说道：“你们可别外说啊，我也是听人说的。”
“那周家啊专门把咱们这些普通人家长得好的姑娘献给那些大户人家，等那大户人家瞅中了，又转头逼着咱们这些普通人家的姑娘嫁过去。”
“运道好，还有床被子，运道不好，连床被子也没有，就在外头当个没名分的外室。”
“啊？”酆铃叫起来，“真的？”
“嗯。”柳吕婉点头，“米家晓得不？”
几个小姑娘点头。
柳吕婉再说，“就是那周家人干的。还有，三路巷那里不是有个卖豆腐的姑娘，长得美，就被周家人献上了。听说是七大户里头的公子哥儿，叫什么伟公子什么的。”
“就连——”柳吕婉压低声音，“梁五瑶她家也差点儿被献上了。后来她家找了人给拦下了。”
“那那——”袁琪急得说不出话了。
“不怕。”柳吕婉安慰，“咱们还小呢，家里头也没长得好又貌美的姐姐，那周家人祸害不到咱们头上。”
“也对。”鲍琳点头。
史秀却叫起来，“完了，我家堂姐她定好亲的未婚夫迟迟不接亲，不会是她也被献上了吧？”
柳吕婉赶忙安慰史秀，“你家堂姐不是过几日就出嫁吗？怎么可能？”
袁琪却说，“史秀，你还是跟家里人说一声吧。”
立即，史秀眼睛红了。
另一头的梁四笑和梁五瑶进了教室，就听着井碎子在喊：“咱班头名是柴戏衣，第二名是罗蜜蜜，第三名是水唱唱。”
有人问：“井如意，我是第几名啊？”
“我呢？我第几啊？”
“第四名是谁啊？”
梁四笑边听边笑着坐到座位上，她身后的朱玉笛戳着梁四笑的背。
等梁四笑转过来，朱玉笛问：“梁四笑，算学试卷你和梁五瑶也写了吧？”
“嗯。”梁四笑点头。
朱玉笛叫起来，“完了完了，有你和梁五瑶做对比，我肯定得被夫子骂了。”
梁四笑安慰，“我和五瑶又没考，夫子不会的了。”
“只能这样想。”朱玉笛叫。
咚咚咚，上课的铜锣声敲起来了。
余夫子搂着一叠试卷进屋了。
她站着，板着脸，一张张发，“何春醇，李常新，车丝丝，余兰丽，卫子琪——”
余夫子顿了下，开骂：“卫子琪，你说，一百文加二百一十文等于多少？”
卫子琪接过试卷，随意说：“三百文吧。”
“三百文，三百文？啊，哪来的三百文？”余夫子怒了，“还有十文呢？你吃了？”
“呵。”卫子琪笑着坐回座位上，说实话，她真不在意，她可是卫家人，后头还有个季家呢。排名？呵！
余夫子又喊，“朱玉笛，罗蜜蜜，水唱唱……”
待喊到梁五瑶已经是最后一个了，余夫子夸起来：“咱班的梁五瑶同学啊，最后一道题她不仅答对了，她还写了三种方法。这是什么？这就是努力！这就是勤奋！这就是上进！”
“你们得跟梁五瑶同学好好学习。怎么一个个这么简单的题都答不出？看，这道题，一个商人七月初三去壶州贩卖丝绸，他驾着马车三天能到，他驾着牛车十天能到，请问，这位商人驾着马车走一天，再驾着牛车，几日能到？”
“有一些同学不看题目，直接答，九天能到。有一些同学呢，想当然，三天正好三段路程，先走了一天，那就还剩下两段路，把十除二，答，五天。”
“还有些同学呢，昏了头，只看见牛，没看见马，直接写十除三乘二，大约是七天。”
“而，梁五瑶同学不仅答对了，她还提出了她的疑问，七月初三是南方雨水当季的季节，这位商人是不是因为遇见暴雨或山洪爆发导致马匹奔跑，被迫停留？假若是因为这，那这位商人即便是改换牛车也很难按以前的速度赶到壶州，还得承担因马匹而损失的货物。”
“同学们，这是什么？这就是动脑子啊。你们怎么不动动脑子想想，那商人是有大病啊，先驾马车再驾牛车，就为了给你们出一道算学题？”
“一定要注意这种陷阱题。时间，七月。地点，南方的壶州。南方七月的天象是什么？多雨！有时候一下就下大半个月。这时候出门会遇上什么？山洪暴雨。”
“你是商人你非要在这时候出门，不仅要注意人身安全，还要注意货物损失。别一门心思只看银子不看题目！”
“再来说说这道题，我就不明白了，这道题怎么有这么多人答错。”
“这是一道常见的鸡兔同笼算学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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