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拿了一根竹签子小心翼翼地贴在糖画上，待糖彻底凝固了之后将它拿了起来递给刚刚说话的小男孩的爸爸。
他爸爸伸手去接的时候小男孩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凤凰糖画，显然不是一般地喜欢。
“给你拿着。”
孟允听见小男孩的爸爸这么说。
小男孩兴奋的声音停留在耳边，“好。”
“多看看，回家就不是你的了……”
孟允哑然失笑。
他们来得迟等了许久才拿到属于自己的龙和凤凰。
叶行云按照他说的，把在手里的龙和凤凰都给了孟允。
孟允左看看自己左手的凤凰，又往右看了看右手的龙。
“哥哥帮我拍个照。”
叶行云拿出手机，点开相机。
人群拥挤，留给他们的空间不多，叶行云尽量把手机拉开一点。
手机里，孟允被框在长方形里，她的两颊旁边一边是龙一边凤凰，光线投射在她巧笑嫣然的脸上，弯弯的杏眸里像是有日晕的光轻轻地散开，晃得叶行云的心砰砰跳。
他按下拍照的按钮，没有关闭的闪光灯一闪，一张照片留在了他的手机里。
“我看看，我看看。”
一拍完孟允立马凑了过来。
叶行云怕她手里的东西被撞掉，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成片就连忙将手机举到她眼前。
“啊”，孟允的声音有些失望，“闭眼了。”
叶行云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听到孟允的失望，看了一眼照片。
照片确实是叶行云拍照时的画面，但定格的照片里，孟允那双明亮的杏眸被眼皮遮挡了。
就像没有点睛的龙，好看是好看却失去了它本应有的神韵。
“要不再拍一张？”
孟允环顾了一圈，人似乎越来越多了。
“算了，人有点多，我们去前面逛逛吧。”
孟允踮着脚望了望前面，她似乎看到一个卖竹编的摊子。
“好。”
叶行云把手机收回口袋，一边护着她往前走一边想着找个机会学学摄影。
孟允咬了一口右手的龙，凝固的麦芽糖脆脆的，咬下来的时候还会掉一点糖渣。
她边吃着糖画边偷偷观察叶行云。
叶行云一手揽着她的肩膀把她护在怀里，注意力全都周围的人群上。
“哥哥。”
叶行云一扭头嘴里就被塞了一块硬硬的东西，随之而来的是甜甜的味道。
他一下就知道了是什么。
“哥哥，好吃吗？”孟允睁着一双清澈似水的杏眸望着他，似乎十分期待他的答案。
叶行云从孟允手里接过竹签。
“好吃。”
孟允脸上漾起浅浅的笑意，像一朵初绽的鲜花，沾着澄澈的露水，唯美清纯。
看着她脸上的笑，叶行云扭头，嘴角轻轻勾了一下，深邃的眼里汇聚起点点笑意。
叶行云其实不喜欢吃甜的，但孟允给的他却很喜欢。
再去咬，叶行云发现他手里的糖画是孟允最初要的那只凤凰。
他立马偏头去看孟允，她手里果然是一条龙。
“不是喜欢凤凰吗？”
孟允吃着龙糖画，眼珠子转悠悠地朝着四周看，显然一心二用，心思不在叶行云身上。
因此孟允没能第一时间回应他。
于是叶行云又问了一句。
“啊，你说什么？”
孟允懵懵地扭头。
叶行云也是服了，干脆闭嘴不说了。
孟允拉了拉叶行云的衣角，知道是她的错，不敢硬气，只能讨好地哄人。
拉了好几下，叶行云才慢条斯理地垂眸。
孟允讨好一笑，嘴角沾着姜黄色的糖渣在阳光下闪着细微的光，看起来笨笨的，格外好欺负。
“哥哥～，对不起嘛。”
她都撒娇了，叶行云还能怎么办，无奈叹了口气，像是妥协。
这一声叹息孟允也知道是他对她的妥协，也是他给她的得寸进尺，当即一张笑脸凑上去，“哥哥刚才说什么了？”
看着面前这张灿烂如花的脸，叶行云又一次为她心软。
“不是喜欢凤凰吗？怎么给我了？”
“是呀，我喜欢凤凰，喜欢的都给你。”
明知道小姑娘是故意这么说的，叶行云却还是沉溺在她的甜言蜜语之中。
撞进她那双弯起来的杏眸中，他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影子。
叶行云不喜欢笑，但这会，在人潮拥挤的人群中，他看到自己的身影，薄唇忍不住弯出一个明显的弧度。
人潮汹涌，不知道谁撞了一下孟允的肩膀，孟允趔趄了一下，朝叶行云扑过去。
叶行云嘴角的弧度还没下来，手却下意识伸手搂住她的腰。
不宽的道路上人来人往，道路中间却有一对男女相视而笑，彼此的眼睛里看不到汹涌的人，里面只有彼此的笑脸。
“妈妈，我要这个！”
小男孩指着一个竹编蚂蚱扭头对拉着他的妈妈说。
男孩的妈妈睨了一眼摊子上那只小巧的竹编蚂蚱，拉着小男孩的手用力，“不卖，有什么好玩的，快走。”
男孩顿时不干了，撒开妈妈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赖在地上哭嚎，“我不，我就要，我就要。”
男孩的妈妈伸手去拉他，男孩躲开妈妈的手，一脸倔强，“你不买我就不走了。”
摊主也在旁边说好话，“大姐就给孩子买一个吧，也不贵的。”
男孩妈妈听了价格确实觉得不贵，男孩妈妈看了一眼男孩在地上赖着的衣服、裤子，肉眼可见得脏了。
男孩妈妈在心底冷笑一声，若男孩没在地上打滚她可能看在不贵的份上买一个，但现在，不可能！
孟允和叶行云刚挤过来就看了这么一场小闹剧。
看了一会热闹，孟允的眼珠子骨碌一转。
转身拉了拉叶行云的衣角，“哥哥，我要那个竹编风车？”
孟允指着那只插在旁边的竹编风车，扭头对叶行云道。
孟允刚才为了凑热闹特意往前挤了挤，两方人马离得不远。
男孩敏锐得听到了孟允的话，也不哭了，一张小脸眼泪兮兮地转过来，直勾勾地盯着。
他刚才也跟妈妈这么说的，这个看起来很凶的大哥哥肯定也会不同意！
小男孩同情地看了小姐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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