贷款、融资、发债券，省里为了挽救这个多年的老厂，用尽了各种办法却依然无法阻挡凤酒销量连年下滑的势头。
卖得越多赔得也越多。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卢书记的脑海。
“肖空，我觉得你是个挺有想法的实干家。现在这个社会，好多人要么只会空想，要么只会干活，又有想法又能实干的人不多。”卢书记到底是官场的老油条，先把肖空架起来，“你这样的人才我可不能让你跑掉。呵呵。”
“您的意思是？”肖空有点警觉，不知道卢书记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想代表凤酒厂，聘请你当营销顾问，你看怎么样？”卢书记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盘算。“据我所知，凤酒也认识到了你说的诸如产品线单一，宣传不足的问题，在试图改进。已经研发出了几条不同的产品线。他们的薄弱之处就在于营销，如何让自己的产品被外界知晓。
凤酒是咱们省的老牌企业，里面工作的多数都是几十年的老师傅，做酒是行家里手，宣传、营销就是外行了。就缺乏你这样的营销人才啊。”
“他们之前没有尝试过营销么？”肖空问。
“试过，怎么没试过？试过还不止一家。有的营销公司签合同之前吹得天花乱坠，说自己的营销效果如何如何好，但签完合同、拿完钱就变脸。最后钱也花了，效果却不怎么样。”卢书记说。
“卢书记，我一直都特别愿意为咱们省做些贡献，尽些绵薄之力。只是西府这个项目刚刚完成，我们本来计划马上就要回帝都了......”
肖空还没说完就被卢书记打断。
“既然你有这个心，那就不要推辞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你们明天一早跟我先跑一趟省城，我安排你们和凤酒厂的人见个面，认识一下。然后你们再回帝都也不迟。”
“那......好吧。”
这时，卢书记的秘书匆匆走进包间，伏在卢书记耳边低语了几句。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老头子在这儿也妨碍你们尽兴。我就先回招待所休息，明天一早10点，我听完呼书记的汇报咱们就出发！”
卢书记说着，大手一挥，仿佛指挥着千军万马，明天就要向着敌人发起进攻。
卢书记离开包间，肖空才长长吁了口气。
“为什么总是一个活儿接着一个活儿，连个喘气的时间都没。太累了。”肖空感叹。
“行啦，你就别凡尔赛了。行业里多少人嗷嗷找不着活儿。咱们一年到头停不下脚步，被别人羡慕死了。你得了便宜卖乖，当心被人骂死。嘿嘿。”王虎边吃边说。
“肖哥不光是工作忙，生活也忙呀。你没听人家说‘那谁家闺女要是嫁了他可就享福了！’”徐希瑶模仿着当时围观群众的口气说。
原来徐希瑶压根就没在包间里待着，而是跟着肖空前后脚出了包间，又在接近结尾的时候悄悄溜回包间。
“好啊你个徐希瑶，我还以为老老实实在这儿吃东西，没想到你也跑出去看热闹！”肖空这才明白过来，为啥从自己出包间去平事儿一直到他回到包间，桌子上的菜肴基本没动。
“吃得差不多了吧？我结账了。”肖空问道。
“怎么能让你结账呢？说好了是我们请你表示感谢。”荆小琴马上站起身，意欲阻拦肖空。
“都是同学，何必那么介意一顿饭呢。”肖空客气。
“你们都别争了，刚才那个老头已经结过啦。”钱扬升的老婆撩起包间的门帘走起来说。
“啊？都付过啦！”肖空也有些意外。
肖空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半夜，却意外发现自己家还亮着灯。
打开门一看，老肖和肖空的妈妈都还没有睡，端坐在沙发上等着肖空。
“爸、妈，你们怎么还不休息？”肖空一边换鞋一边问。
“你今天晚上成县里的名人啦？”老肖问。
“啊？嗯。也没有吧。”肖空想起晚上在小吃街发生事情，含糊地答应着。
“你看看，这是你小舅发来的视频，这是你小姨发来的视频。”肖空的妈妈把手机递给肖空。
手机上正是卢书记和肖空对话的照片和视频。
“嗯，今天晚上正好碰到了。一开始我也没认出来。这帮人怎么啥都发。”肖空抱怨道。
“你明天就回帝都么？”肖空的妈妈问道，手里提着一袋自己做的西府各式面食递给肖空。“带着路上吃。”
“今天晚上临时加了一个任务。卢书记说明天早上带着我和我同事一起先去一趟省城的凤酒酒厂，跟他们建立一下联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他们出出主意的。然后再从省城回帝都。”肖空说。
“呦，你要参与振兴凤酒啦？”老肖一听见酒就有点激动。虽然他一点也不爱喝，但毕竟是老品牌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明天只是过去看看，建立一下联系。”肖空说。
“出门在外多注意安全。”儿行千里母担忧。
第二天一早，肖空来到县招待所时才是上午9点半。肖空和已经退了房的王虎、徐希瑶坐在大堂的沙发上闭目养神，等着卢书记。
“什么？开除公职留岗察看？”远远地传来卢书记的高门大嗓，“这是你们上午研究的结果？这个结果你们自己有没有脸公示给县里的群众？”
声音越来越近，卢书记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他的秘书和县委书记呼迎祥以及孙副县长。
“你们回去重新研究，重新决定。我在省城等着你们的汇报！”卢书记道。
“好的，好的，卢书记您慢走！”呼迎祥歉疚地说道。
“肖空你们先到啦，咱们出发！”卢书记说，压根没理呼迎祥。
一路上，坐在副座上的卢书记不说话，后排挤着的肖空、王虎和徐希瑶也不敢说话。
经过一个小时的行驶，车子终于开进了省城的南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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