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族们也纷纷逃窜，不与敌人硬刚。
但山脉化作的巨灵怎会让他们这么轻易地逃脱。它迈一步，就能跨过百余里，轻松便能追上逃窜的猎物。
它的手掌捞向急速飞行的秦柿柿与玄昊，五根手指就是五座山峰。
一头巨大的鹿凭空出现，载着红衣少女逃出群峰的围剿。
但很快，那鹿又凭空消失，变成青年无力下落。
秦柿柿抓紧玄昊，凭陵光剑御剑飞行。
换做其他对手，此刻他们早已安全。
但群山依然穷追不舍，各种会飞的妖兽也陆续追来。
经历了过去几天激战的身体疲态再次涌现，秦柿柿尽可能提升御剑飞行的速度，却还是险象环生。
忽然，一只巨大的飞鸟扇动翅膀，卷起的狂风将许多妖兽扔到一边，叼起秦柿柿和玄昊，甩到自己的背上。
但除它之外，这一路来与他们共同出生入死的其他同伴这一次并没有跟上来。
“抱歉……”
龙族大王子向秦柿柿传音。
“我们不能再牺牲下去了。我们承担不起了。”
“鲲鹏便送给你们了。接下来……靠你们自己了。”
秦柿柿乘着鲲鹏，与玄昊一道比风还快，迅速与停驻于原地的海族们拉远了距离，在后者的视野中只剩下一个小点。
像篝火卷起飞灰，鬣狗围猎狮子，数不清的妖兽追随秦柿柿等人而去，誓要在今时今刻要了他们的性命。
世界树已被污染，可以逆风翻盘的太极鱼也化作齑粉，这场抗争早已锁定了败局。
可即使如此，那攫取了正统的反贼对对手的火种依然穷追不舍，哪怕确信他们已无燎原之势，也要将其彻底掐灭。
整个归墟都参与到了这场围剿当中。
“小柿子。”
玄昊坐在她身后，手搂住她的腰，就跟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似的，指向一个方向：“你往你右前方看。”
秦柿柿又放出一片火焰，烧死一大批鸟形妖兽，然后朝玄昊指给她的方向看过去，当场就爆了粗口：“他.妈的，那姓杨的属小鬼儿的是吧，又刷新出来了！”
“他是来给咱们收尸的。”
玄昊平静道。
秦柿柿咬了咬牙，没反驳。
虽然不想承认，但现在这样，应该就是这个架势了。
秦柿柿：“咋办？”
玄昊沉吟。
忽然，他腰间的传讯玉简亮了。
这可真是稀奇事。
除了小柿子之外，玄昊想不起谁还会给他的玉简发讯息。
当然看还是要看的。玄昊拿起来，光是看到是谁发的消息便不由得挑起了眉。
往前瞅一眼秦柿柿的腰间。嗯，对了，她的玉简是跟空间袋一起掉了。
好在那枚平安扣还在。
平安扣，保平安。
玄昊轻呼一口气，抬起眼眸，对秦柿柿道：“小柿子，你去死吧。”
“啊？！”
秦柿柿忙着跟鲲鹏沟通怎么极限走位呢，玄昊冷不丁来这么一句把她吓了一跳。
玄昊不疾不徐地解释：“如今全一已经得到了世界树，咱们两个的神魂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价值了。之所以还穷追不舍，只是单纯为了杀死你我而已。”
“说到底，他还是害怕，怕自己被颠覆，想做到万无一失。”
“所以……比起我来，他更想杀掉的人是你。”
“只要你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秦柿柿眨眨眼。
这时玄昊将自己的传讯玉简递给了秦柿柿。
不知道是二师兄料到他们两个现在没时间跟他语音，还是单纯的社恐懒得说话，这次的消息依然是文字版本。
秦柿柿打眼一扫就看完了，然后因为震惊又反复看了两遍。
她握紧腰间的平安扣，呆呆地看向玄昊。
玄昊朝她点了一下头。
“可，可是，你呢？”秦柿柿舌头都是干的，“全一难道就不想让你死吗？”
玄昊轻笑：“小柿子，其实我已经很老了。”
“曾经的我也不认输，但不管挣扎多少次，结果都是失败的。”
“到如今，我已孑然一身，除了你，没有人会记得我。你死了，我与这个世界最后一点连接也消失了。”
“所以在全一眼里，我只是一个失败者，并且会永远失败下去，根本不足为惧。”
秦柿柿猛地攥住玄昊的手臂。
“全一不会放过你！”
玄昊按住秦柿柿的手。宽厚的手掌传来舒缓的温度，像要把秦柿柿的手推开，也像在给她最后的温暖。
他看着秦柿柿的眼睛，温柔而专注：“小柿子，你死了，我才能活。”
“你在骗我。”
秦柿柿当场戳穿他。
玄昊：“那小柿子，你就让我骗一次吧。”
秦柿柿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在想，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确实没有了。
平安扣只有一个。能保佑的，只有一人。
“……”
秦柿柿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迸发出狂喜的光，一下子把泪水烧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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