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驻足，目光带着上了几分不忍。
她想起那个被江刃掐断脖子的女奴，就那么一瞬，什么也没做错。
也许她不争不抢，那个女子被人买下来还能活下去。
一种愧疚充斥心间，闷的她难受。
越楼不知何时折回，此刻站在她身边道：“安王妃是在可怜她们吗？”
“她们难道不可怜吗？”黎婉道。
台上的女奴甚至都不敢发出声音，明明疼的要死，可还是强忍着。一双眼睛看不到丝毫的生机，那种绝望看得久了都会让人生出几分心疼来。
越楼拨弄着手上的佛珠，开口道：“是可怜，但你救不了她们。”
“我知道。”
黎婉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她只是见到这场面难免感慨一下罢了。
“安王妃，人各有命。”越楼说。
黎婉抬眸看着他：“殿下命好。”
越楼确实命好，当朝太子，出身高贵，未来的天子。
若非如此，眉心骨之事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过去。
越楼也知道黎婉为什么对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但他丝毫不在乎。
一个女人罢了，再厉害又能如何呢？
就在此时，有人来传话说：“殿下，阁主请你们上去。”
黎婉原不想去的，但越楼却让她先走。
房间里，无生和之前一样带着面具，此时开口道：“殿下和安王妃似乎很熟识？”
“尚可。”越楼说。
无生嗯了一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坐下。
黎婉不知道他们将自己带进来干什么，她这个安王妃的身份根本不够坐在这里。
还是说，怀疑她了？
紧接着就听到无生问：“殿下此番是为了珈蓝公主而来吧。”
越楼喜欢这样的直接，于是道：“正是，阁主可否将尸体交给我。”
“当然，殿下都开口了，我哪有不尊崇之理。”
无生说是这么说，但语气中听不出半分尊敬。
黎婉就像是一个旁观者。
这很奇怪。
无生自然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将尸体交出去，否则就不会如此的大费周章。
果然，紧接着就听到无生又说：“尸体自然是要给殿下的，但我暗曲阁做生意，向来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越楼嗯了一声：“阁主直接开个价吧。”
“一两。”
这个价格连黎婉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对于暗曲阁来说太少了。
越楼和黎婉一样，也十分惊讶：“当真。”
无生点了点头：“自然，不过除此之外还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
“尸体。”无生道。
越楼和黎婉都听的云里雾里的。
在他们两人的注视下，无生又说：“江怀武的尸体。”
听到江怀武这个名字，黎婉悄悄的吸了一口冷气。
她还记得齐丝向自己要了兵人药方，如今忽然又要江怀武的尸体，想做什么已经很容易猜到了。
越楼身为太子，有些隐秘之事他还是清楚的。
他看了一眼黎婉，似乎在怀疑什么。
无生见他许久不开口，便又说：“殿下，尸体换尸体，划得来。”
“那不知阁主要江怀武的尸体干什么？”他问。
“我暗曲阁与江候交好，他的儿子已死，自然是要魂归故里。此番也是还一个人情。”
这借口不知道太子信没信，黎婉是一个字都不信。
“这件事我说了不算。”越楼道。
无生并不在意，而是说：“不急，不如我给殿下一些消息。”
一种不安漫上心头，无生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黎婉身上：“珈蓝公主身上的蛇蛊纹完全消失，我找人看过了，身上的蛇蛊是被人吞噬了。”
巫蛊之事知道的人很少，纵使是越楼也不清楚，此时显然有了几分兴趣。
无生接着说：“边域传闻，蛇蛊反噬，取人性命，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吞噬已成熟的蛇蛊。珈蓝公主身上就是已成熟的蛇蛊。安王妃，你知道上京城还有谁身怀蛇蛊吗？”
黎婉不语，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非要自己留下来了。
她不紧不慢道：“阁主也太高看我了，我就一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
“安王妃自谦了，你身为离族圣女，又怎么会是普通的妇道人家呢？”无生道。
越楼看向黎婉问：“蛇蛊在你身上？”
这件事是万万不能承认的，可她后背的蛇蛊纹无从辩解。
该怎么办？
“殿下莫要胡言。”黎婉道。
只要咬死了不承认，他们也不能将自己如何。
无生笑道：“是不是胡言看看不就知道了？身怀蛇蛊，后背势必有蛇蛊纹。”
黎婉嗤笑：“那么，阁主想怎么看？”
无生不语，看向了越楼。
越楼也理清楚了其中厉害，开口道：“安王妃，清者自清。”
“当然。”黎婉道。
她在装傻！
不能在这里被验明正身，到时候当真就是百口莫辩了。
越楼和无生都是聪明人，黎婉这个样子显然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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