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书局的掌柜要出五十两银子买我那幅画？”
顾若若听了沈青临说的话之后，整个人震惊得手中动作一顿。
一旁也帮着去外皮的顾学舟也停顿下了小手里的动作，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都瞪直了。
五十两银子？
那是有多少文钱……
他十只手指头，再加十只脚趾头，能数得过来吗？
“嗯，五十两。”
原来沈青临之所以这么就从书局回来，不是因为书局里没有书抄了，而是书局掌柜自从见了顾若若画的那一幅画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不仅一整夜都没睡。
在询问沈青临得知，沈青临不能做主把画卖给他之后，他更是火急火燎的要亲自来石井村找顾若若。
生怕自己怠慢一点，他这垂涎三尺的画，就落到他人手里了。
要不是沈青临阻止，冯掌柜都要亲自骑马上门来找顾若若了。
最后，沈青临被书局掌柜给催得没办法了。
只好坐着书局掌柜给他安排的马车，回来村里找顾若若，但顾若若的那一幅画，书局掌柜却耍无赖地给出了两个选择：
第一个，沈青临替自己的娘子顾若若把画卖给他。
第二个，则是沈青临带他娘子顾若若亲自过来把画卖给他。
所以这反正都是要卖给他的画，沈青临不能带走，就对了。
“那幅画我没有答应卖给冯掌柜，他硬要塞给我的定金，我也没要。”
沈青临看着顾若若震惊的表情，以为顾若若舍不得自己画的那幅画，那种文人爱自己墨宝如命的心境，他是知道的，急忙说道：“你放心，按照我律例，只要我们不答应卖，他们就不能强买。”
“你疯了！”
“你疯了！”
顾若若和顾学舟两姐弟几乎一起异口同声地对沈青临喊出声。
沈青临：“……”
“……不，不是，姐夫，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脑子有病，我的意思是说，就姐姐那种拿不出手的鬼画符，难得有个眼瞎的人出五十两买，你就赶紧卖啊！有了这笔银子，姐夫，你就能去书院读书了！”
说到去“书院读书”这四个字，顾学舟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直接放出光来了！
要知道，沈青临这个姐夫在他眼里，那可是比神仙还要厉害的人物，如果要问他，沈青临怎么就比神仙还要厉害？
他一定会很大声的回答道：神仙有我姐夫长得那么好看吗！
“什么别误会，说的就是事实！五十两都不卖，你就是脑子有病！”
顾若若一边说着，一边觉得沈青临手里的砍刀不够锋利，去外皮太慢了，就将自己锋利一点的砍刀换到沈青临的手，自己则拿着不怎么锋利的那把砍刀慢慢割着树皮：“小舟说得对，有了五十两银子，你就能提前去书院读书了，但他有一样说得不对，什么叫眼瞎的人看上我的鬼画符，我那是大作，巨作，懂不懂！”
顾若若一边激动地夸赞着自己，一边扬手，都想在顾学舟那颗小脑袋上敲出一个小脑袋花来。
顾学舟怕顾若若真打他，急忙躲到沈青临的身后，小心翼翼的不敢再乱说话一个字，虽然他心里始终觉得那个买顾若若画作的掌柜，就是一眼瞎的，还瞎得很的那种。
“没错，你说的对，你那画就是大作，巨作。”
沈青临一边护着顾学舟，一边薄唇浅笑地附和顾若若的话。
顾若若：“……”
要是别人夸她画的画，是大作，是巨作的话，她兴许还会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但沈青临夸她……
她可不敢当。
在沈青临面前，她那只能算得上雕虫小技。
顾若若决定五十两银子把那幅画卖给书院掌柜，和沈青临商量了两句之后，就继续去树皮的外皮。
倒是顾学舟有些飘了，问：“姐夫，我们都有五十两银子了，还要搞这些树皮吗？这些树皮搞来有什么用嘛。”
吃不能吃，当柴来烧嫌火小。
“五十两银子？就觉得多了？暂且别说我们连住的房子没有，吃也吃不好，就光是你姐夫上书院的束修都不够呢，以后还怎么上京赶考？”
顾若若这一字一句反问顾学舟的话，让沈青临正去着外皮的动作一顿，上京赶考？她还想着送他上京赶考？
顾学舟还是一边去着外皮，一边嘟着小嘴说：“难道弄这些树皮，就能让我们住上大房子，吃好喝好，然后还能送姐夫上京赶考吗？”
“那当然！”顾若若这几个字回答得自信满满。
顾学舟愣了。
就姐姐那一手鬼画符都有人出五十两银子来买，这烂树皮，他们流了那么多的汗水，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从山上搞回来，指不定还有更瞎的好心人来买呢！
擦擦擦！
老天爷这是捂住他人的眼睛，让他们踩狗屎运发大财了吗！
顾学舟越想，整个人就激动得充满干劲地去着树皮的外皮，连沈青临叫他小心点，慢点，别割到手了，他也不听，越干越起劲。
同时在心里暗暗想着，明日一早，他一定要去踩踩大黄拉的狗屎，还要大黄多拉一点，他拿回来垫到姐姐的枕头底下，这样一来，那狗屎运就相当于上了姐姐的头，姐姐就跟挣更大的钱了！
擦擦擦！
他真是一个聪明的小机灵鬼。
第二天。
天色还蒙蒙亮的时候。
沈青临和顾若若安排顾学舟和小朵朵好好在家之后，两人就一同出门。
此时村口的槐树下。
陆九叔的牛车已经早早停在那里了。
因为今日是赶集日。
所以一早去镇上办事，或者做点小买卖的村民有不少。
沈青临和顾若若来到的时候，牛车就只剩下两个位子了。
也就是说，比他们后面晚来的村民们，没位子坐了。
而这晚来的村民中，就有沈老婆子和马氏两婆媳。
“怎么九叔，这是坐满了，没位子坐了吗？”开口问的是马氏，沈老婆子的三儿媳妇，沈青临曾经的三婶。
陆九叔“嗯”的一声，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安静地等着付了车钱的村民坐上牛车。
此时顾若若在沈青临的帮助下，刚刚坐上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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