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愣了一会，没有回答。
璇玑真君也并未想要得到回应，他只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罢了。
他轻轻的握了握那相牵的手，让她回神。
他还有事情没有交代完。
璇玑真君说：“之后我会让避尘来为你诊断检查有无后遗症残留。”
避尘药君是药王谷谷主，比起璇玑真君，他忙的不止是一星半点儿。
不可能随叫随到。
如果等避尘师兄来清虚门，大约要等个几天。这算不算大师兄认可她这次治疗其实没什么问题？
毕竟他完全不急嘛。
明月期待的问：“如果避尘师兄检查没后遗症，那能不能……”
“如果避尘检查之后没问题。”顶着明月期待的眼神，璇玑真君淡然的说：“我会从轻处罚。”
从轻处罚那不还是罚？
而且大师兄这个断句，他是不是专门吊人胃口的。
如果是真的，有点坏心眼。
明月试图讨价还价：“真的不能不罚吗？”
他的态度很坚定：“不行。”
得让他们长长记性才行。
璇玑真君忽然说：“避尘给你看过之后，我大概要闭关了。”
掌门师弟说：师尊的情况愈发不好了。
他要准备接手山海关了。
境界压的已经够久了，无论是为了保护师妹，还是庇护清虚门……亦或者师妹所说的那个梦。
她如此急切的祛除体内的魔气，侧面反映了她内心的不安和躁动。
虽尚未调查到最可能导致清虚门覆灭的原因，但提升实力是没错的。
无论如何，他都是时候该突破大乘期了。
明月狐疑的看着他，感觉这像是转移话题，但亦对他这句话有疑惑：“那不是过两天就要闭关了吗？为什么？”
她待在清虚门的十六年还有回来之后这段时间，大师兄从没闭过一次关。
忽然说闭关，她感觉有些奇怪。
而且避尘师兄确认过她身体没问题之后，她就要去调查那个遗迹了。
大师兄这会闭关了，她总感觉有点没底。
他们穿过山群雪色。
迎面的狂风碎雪全部被璇玑真君以灵力挡下，连衣袂也未动，如寒峭远山。
他回答：“我要准备突破大乘期了。”
清虚门内修行无情道的可靠后辈境界尚低，中途可能发生的意外太多了。
无情道是公认最难修的道，最常见的情况就是转修，还有在外游历发生意外陨落、甚至可能一个想不通叛逃入魔。
人生在世太多意外了。
千年任期满就卸职肯定是奢望，甚至他镇压山海关的时日大约会比师尊都长许多。
因此他想尽可能夯实基础，一直压着没突破。
其中也有些许原因是，他总想着多看她一眼。
看一眼少一眼。
不过如今师妹体内魔气祛除，前途远大。
他不再有这种担忧。
他们落地，抵达了长白殿，牵着的手松开。明月抬眼问他：“那大师兄要闭关多久啊？”
她知晓高阶修行者一次闭关可能就是百年、千年，也曾听闻过宗门内某一位知晓名字见过面的长老闭关了。
此后就再没见过那个长老。
可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身边人要闭关。
虽然来了这个世界已有二十多年，但她仍尚未适应那种时间观念。
如果大师兄闭关好多年，她真的会很想他。
“不会很久，我会尽快的。”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有危险就用身份玉牌。”
明月想起上一次被大师兄摸头好像是在南域，那时候甚至不是抚摸，轻轻的放在头发上，只是稍微碰了一下。
而这次是摸实了，宽厚的手掌将头发压下，头顶处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他们真的亲密了许多。
明月点头：“我会的。”
……
方流觞蔫蔫的抱着宝贝储物戒趴在厅堂的桌上。
路过的常明反复走了三遍了，也没听见这人喊自己一声“大师姐”，看他那个双眼无神的样子。
好像真的出大事了。
常明问坐在旁边的许尽欢：“他干嘛了，是本命剑老婆折断了？”
许尽欢回复她：“他惹大师祖生气了。”
常明肃然起敬：“能惹大师祖生气，他干什么了？”
许尽欢垂下眼眸，红色的头发随着他的摇头如波浪一般摇摆，又似色泽鲜亮的绸缎。
“不能说。”
这是明月的事情，他要保密。
常明更好奇了，抓心挠肺的好奇。
奈何许尽欢不说，方流觞本人和一具干尸一样，根本榨不出来答案。
很快，两日之后，常明得到了答案。
方流觞带着小师祖以及许尽欢、陆凌霜还有一位宗外之人胡闹纵火，好在事情没有闹大。
惩罚是于极寒秘境之中面壁思过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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