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空荡荡一片。
所有的事物都消失了……
怪物，已及被染红的大地。
一望无际的黄褐色的空地，取代了先前血染的土。
天幕完整无瑕，血月高悬头顶。
看着那一轮圆盘，沈兰柯突然就觉得这个红色的月亮也挺顺眼……
静悄悄的土原上，只有沈兰柯和那个男人的身影。
欣赏了一会儿血月，沈兰柯终于低下了头。
头刚低下，沈兰柯就直对上了男人探究的目光。
这一次，沈兰柯没有继续调笑。
沈兰柯在男人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一个扭曲在光影中的人影。
只是分神留意了一瞬，沈兰柯就凝聚了所有精神。
他认真地看着男人，以打量的目光把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番。
男人神色自若，任他随意注视。
看男人不为所动，沈兰柯沉默了一下，还是决定由自己先开这个口。
“……我们不该波及这个世界的。”
沈兰柯的声音淡淡的，却非常郑重。
“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你无法对我造成伤害，而以你的实力，我也无法对你产生威胁。”
“休战吧。”
说完这句话，沈兰柯静静地看着男人，等着他的答复。
男人淡淡地看着眼前的模糊虚影，没有动作。
等了半天男人还是没有反应吗，沈兰柯表情冷了下去。
“你——”
“好。”
男人突然出声，答应了沈兰柯的要求。
“……”
情绪被卡的不上不下，但沈兰柯还是咽下了就要脱口而出的质问。
有意无意的，他俩也算接触了很多次。
但这是沈兰柯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
清淡无波，和男人的行事风格出奇的一致。
沈兰柯对他的声音没有很惊讶，不愧是能把房子装修成纯黑的人。
沈兰柯还注意到，吸引他而来的怪异感，源头就在男人身上。
强烈的吸引力在沈兰柯接近男人后，就变得飘忽不定，似有若无。
男人就站在他的身边，可他却怎么也无法锁定具体目标。
……
男人这边。
他看到自己开口后，虚影反而沉默了下来。
又感受到虚影在自己身上到处游移的目光，
只说了一个字就闭口不言的男人，终于有了其他反应。
“……你在找什么？”
虚影看他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打量的目光也逐渐变成了搜寻。
男人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双眼。
在虚空中，虚影出手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双很特别的眼。
哪怕他走过很多世界，接触过除人类之外的众多种族，也没有见过第二双这样的眼。
那双暗藏红芒、银丝游弋的眼瞳，看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
沈兰柯没想到男人会突然发问，下意识地对上了男人坦然的目光。
基于男人已经退让过一次，沈兰柯也很乐意对他如实相告。
“我——”
“小心！！！”
“小心！”
沈兰柯只说了一个我，就感到了熟悉的危机感。
男人的低喝和他警示的呼声几乎重叠在了一起。
在他俩互相的提醒声中，飘荡的灰色粒子就已经飞散到了他们周围。
“！”
沈兰柯猛地后退，景象在他眼中快速后退。
退开了虚影笼罩的范围后，沈兰柯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逃了出来。
上一次虚影降临后，他就再也动不了了。
这次为什么不一样？
沈兰柯想到了自己虚幻的状态。
紧接着，沈兰柯又想起了和他站在一起的男人。
他霍然停住，转身向后看去。
“喂！你——”
男人的状态，让沈兰柯又闭上了嘴。
男人被困在虚影里了。
这一次，被困的人不是他沈兰柯。
通过男人现在的情况，沈兰柯也终于知道了自己当时的情况。
深灰以极快的速度在男人身体上肆虐。
下意识的，沈兰柯调动了眼中的神异。
“……”
另一个视角看到的情景让沈兰柯呼吸一滞。
层层黑线的包围中，卫恒的身形是一团灰混合黑的旋涡。
沈兰柯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人会有的情况，但这不是让他心神震动的原因。
黑的，红的……
一根根连接在世界和男人之间的线条，在虚影涌动的黑线团中，以令人目不暇接的速度消融绷断着。
灰黑纠缠的旋涡缓缓地逸散。
沈兰柯心弦绷紧。
不知道是不是死了一回，他现在对这些出现在眼中的线条操纵的更得心应手。
对线条的本质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在男人逸散断裂的线条上，看到了男人一闪而过的记忆。
以及……他和世界的联系。
关于世界的联系。
那种感觉很玄妙，沈兰柯无法确切的形容自己看到了什么。
但他就是肯定，那是男人在这个世界行走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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