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猽新君继位屡屡压境，有占领国土之狼子野心，章家满门忠烈骁勇善战，军功赫赫，特此命三县督领章九临前往边境协助神勇候岳羲将军守住未国领土，不得让蛮猽此等奸诈之辈得逞，钦此！”
“臣领旨！”章九临目光清冷，无悲无喜。
官使念完圣旨，将圣旨恭敬放到章九临手中，神色高傲，朝他讥讽道：“章督领，天家厚恩，您可莫要辜负陛下。”
章九临神色淡淡：“官使一路辛苦，请先去歇息吧。”
官使见他不接话茬，脸色难看，却不会蠢到在人家的地盘继续讨苦头，面色缓和的朝他笑道：“不知老候爷身体可好？陛下可是一直都在念着的。”
套近乎嘛，他弯点腰也没什么。
章九临眉宇有些不耐：“官使记性似乎不大好，陛下宅心仁厚，每月都会请御医前来为父亲诊脉，我记得傅太医已经给陛下复命了，官使天天近身服侍陛下，怎会不知道？”
官使不想接他的话茬子，又不得不接，讪笑道：“督领大人说笑了，老奴就是一宦官，只管着服侍好陛下而已，哪里会知道傅太医怎么跟陛下复命。”
他不过是客套问一嘴，谁闲着没事想知道那老疯子如今怎么样。
疯了那么多年，早废得透透的了。
章九临笑得极敷衍：“官使回去后不是要复命吗？大可以顺便问问陛下，老候爷如今是否康健。”
官使神色骤变，怎会听不出对方的嘲弄，他才从贴身服侍被贬下来送旨意，本就憋着火气，冷道：“章督领好大的官威啊，老奴如今是问一句都不得了？皇后思念老候爷，命我……”
章九临目光狠戾的看着他。
官使后背发紧，顿时不敢再说下去。
然后，梗着脖子把要说的话带到，朝他讪笑道：“皇后到底是老候爷的亲妹妹，骨肉血亲分隔千里，皇后日日都虔心为章家满门忠烈抄经超渡，这份恩德，章督领可万万要感恩啊。”
章九临目光幽深似海，如在看一个死人，官使只觉鬓角有汗滴落，最后扛不住，立马道了声告退。
这章家也太不把陛下皇后放在眼里了，这可是不祥之兆啊。
长随待官使唤走后，上前问道：“公子，我们何时起程？”
章九临将圣旨毫不恭敬的扔给管家，不咸不淡的道：“不急。”
圣旨又没说什么时候出发，他是去协助，又不是主帅，没必要火疾火撩的。
管家如临大敌，捧着圣旨往九公子的书房安置好。
‘慕鹤轩’里，坐在位上的老人手上抱着一个木娃娃，目光呆滞的看着一处，也不知道在看哪里。
虽然锦衣华服，却没有正常老人的精气神，满头银发散开，银须很长，沾着汤渍和米粒，看起来既落拓又可怜。
五个华丽妇人轮番给他喂饭，其中一个妇人笑哄道：“爹，今天中秋节，这是你最爱吃的鱼丸，你吃一个，可好吃了。”
老人原本呆滞的目光一亮，扯嘴笑道：“鱼丸？给大郞吃，大郞最喜欢吃鱼丸了。”
然后似看到了什么人，朝一处无人的方向招手：“大郞，快快快，这里有你最爱吃的鱼丸。”
几个妇人已经见怪不怪，眼眶泛红，低头拭泪。
邱氏拭掉眼泪，勺起一个白嫩的鱼丸吃起来，这是她夫君最喜欢的鱼丸，可惜，他再也吃不到了。
章九临站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进屋，从大嫂到五嫂喊了个遍，再端起鱼丸对老人道：“爹，我在这呢，刚吃过了。”
老人呆呆看了他一眼，然后咧嘴笑，张嘴吃下鱼丸，吃完道：“这家鱼丸不好吃，赶明儿爹让你娘给你做，你娘做的才最好吃。”
章九临动作一顿，继续给喂些饭菜，眉宇恭顺道：“好。”
……
次日辰时刚过，章九临守诺现身王家，除了赵谦，还有两名男子。
“这是段离，这是飞影。”章九临对王书颜介绍，再对两人道：“从今天起，除了听我的吩咐，王姑娘的吩咐你们也要执行。”
“是。”两男子朝王书颜作揖：“王姑娘。”
叫段离的男子宽额面圆，人高马大，面容凶煞，往那一站就是肃杀之气。
叫飞影的男子容貌周正，山眉水眼，相貌堂堂，如果不是眼神清冷似刃，真瞧不出有啥本事。
高手和高手见面是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强大气场，这两人无疑是高手，至少能当五百名领头的人不会太差。
王书颜挺满意的，笑意盈盈的对两人打招呼：“二位大哥好，你们瞧着比我大，今后我就叫你们段爷和飞爷吧，以后就要多多仰仗二位了。”
两人看上去起码比她大上十岁。
章九临：……倒也不必这样套近乎。
段离受宠若惊：“不敢，王姑娘叫我段离就行。”
飞影后背一凉：“是啊，姑娘叫我们名字就行。”
赵谦看着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的章督领，打圆场道：“王姑娘，他们都是奉督领之命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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