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梦已经想好了，要是林星昊死咬着她不放，那她大不了辞职就是，凭借她这几年的工作经验，到哪儿不能工作，老秦对她的照顾还有知遇之恩，她到时候再还就是了，不一定非得待在林氏。
接下来的几天，顾绮梦照常上班，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但她不知道的是，老秦费了三寸不烂之舌，这才说服林星昊暂时咽下那口恶气。
这天，距离下班还有五分钟，顾绮梦已经干完了手上的活，只要一到下班时间，她就能拿着包跑路。
等待的工夫，她想起已经很久没有回她的小公寓了，将这个想法告诉李玉宁之后，李玉宁便让她先回小公寓，而李玉宁则回别墅拿钥匙。
顾绮梦本想一个人回去，但想到她还需要李玉宁拿钥匙，总不能把钥匙送到就赶人家走吧。
这多不好。
顾绮梦开车开得很慢，只在车库等了十多分钟，便等到了李玉宁。
二人一同上楼，这还是李玉宁第一次来顾绮梦的公寓。
打开门，只看到客厅摆放着沙发跟茶几，连台电视都没有，厨房也只有一锅一碗一筷，厨具看起来也是崭新的，可见顾绮梦没有做饭的习惯，更不曾邀请过谁来家里吃饭。
走进卧室，跟之前客厅的感觉不同，客厅就像是刚装修好便搬进来，甚至都来不及去布置，但卧室却很是温馨，蓬松的黄色被子，还有印着海绵宝宝的枕头，以及桌上那盏散发着温暖的台灯，旁边是两块毛茸茸的垫子，垫子下面是地毯。
顾绮梦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收到抽屉里，“之前赶着去上班，没来得及收拾，有些乱。”
李玉宁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杂乱才有生活气息，太工整显得没有人气儿。”
“那我先打扫打扫卧室，你出去坐会儿吧？”
李玉宁挽起袖子，“我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李玉宁坚持道：“桌子需要擦吧？毛巾跟盆子在哪儿？”
李玉宁说着说着便往洗手间走去。
顾绮梦心下一惊，记得厕所的垃圾桶里，还有几张纸，虽然没什么，但被李玉宁看到，总归是觉得怪怪的。
何况，她也不记得有没有弄乱别的什么东西。
顾绮梦连忙跑到李玉宁面前，将其拦下，“你站着别动，我来拿。”
“好。”
顾绮梦打了盆水，又将毛巾扔了进去，她递给李玉宁道：“先帮我擦擦客厅的桌子跟沙发吧。”
李玉宁想都没想，“好。”
见李玉宁端着水朝客厅走去，顾绮梦这才松了口气。
再回头看厕所，牙膏胡乱扔在洗漱台上，不少头发散落在上面，在白色的衬托下，极为明显，精华液也因为急着出门忘了盖盖子。
顾绮梦收拾了一番，将垃圾袋系好，又重新套了个袋子上去。
李玉宁仔细地擦着桌子，从小到大，她都没怎么干过这类活，一般都是由管家找家政来做清洁，这是她第一次打扫屋子，所以干起活来极为细致，生怕遗漏一点点地方，导致灰尘没擦干净。
顾绮梦连倒了三盆水，不管是卧室还是厨房都让她给打扫干净了，而李玉宁却还在那儿擦沙发。
擦两下就洗一次毛巾，看得顾绮梦都快以为她要去参加卫生评级，但顾绮梦也不能催，只好洗拖把拖地。
等顾绮梦收拾完，李玉宁也结束了。
李玉宁将盆子连带毛巾递给顾绮梦，“小梦，还需要打扫哪里？”
顾绮梦看了看李玉宁，她将水倒进马桶，“没了，已经打扫完了。”
“这么快？我才打扫了客厅。”
顾绮梦道：“去洗个手，然后歇会儿。”
“好。”
这间小公寓对顾绮梦来说，也只是个睡觉的地方，就只有晚上停留那么几个小时，所以根本就不脏，她只是想简单打扫一番，但没想到李玉宁竟然打扫得那么仔细，就差拿放大镜观察了。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顾绮梦将洗好的毛巾挂好，她探出脑袋向客厅看去。
李玉宁起身去开门，因为墙壁遮挡的缘故，顾绮梦看不清李玉宁拿了什么东西，只听她说了声“谢谢”。
“阿玉，是你买的东西吗？”顾绮梦的声音提高不少。
“嗯。”
顾绮梦朝客厅走去，“你买了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李玉宁抱着一束香槟玫瑰面向她。
顾绮梦道：“买花儿做什么？”
“送你的。”李玉宁没有将香槟玫瑰递给顾绮梦的意思，“家里太单调了，需要鲜花来装点。”
“家里有花瓶吗？”
顾绮梦摇头，“没有，用矿泉水瓶可以吗？”
“可以。”
顾绮梦从阳台拿了几个矿泉水瓶，又用小刀裁剪，几下的工夫，便头部剪下。
“三个够吗？”
李玉宁道：“再剪两个。”
“哦...好。”顾绮梦又去袋子里翻找。
虽说她已经是总监，但小时候也过过苦日子，知道赚钱不易，奶奶没退休前，俩人的日子过得还可以，但退休之后，叔叔婶婶索求无度，一直惦记着奶奶那点退休工资，是隔三差五地找奶奶要钱。
为此，奶奶做过不少活，有去厂里拿手工在家里干，也有秀刺绣去卖，更是常常去捡纸皮、瓶子，而放学的她，也会跟着奶奶去捡。
但奶奶怕她丢脸，总是离她很远。
想到这儿，顾绮梦的眼眶有些湿润，拿着空瓶的手紧了紧。
顾绮梦拿着剪刀修剪矿泉水瓶，而随着它一起剪碎的，还有她的心结。
扪心自问，奶奶从来没有亏待她，甚至一直都在用最大的努力给她最好的，攒钱送她去上学，钱不够了，那就卖掉仅有的首饰，甚至还拿房产证抵押去借钱。
顾绮梦嘴角泛着苦涩，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纠结些什么？
被调换了身份是真的，但奶奶对她这二十多年的关爱与爱护就是假的吗？
记忆里的那些事，那些疼爱，那些呵护，都是真真实实地发生过，她不应该去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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