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河和老伴拖着行李缓缓进入登机口，消失在人群中。
常乐放下挥着的手，转身看了陈旭川一眼，然后说：
“陈总，再见！”
陈旭川嘴角微微抽动，露出笑容：
“呃……好，再见！”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常乐第一次主动和他打招呼。
虽然表情冷淡、语气平淡，但是僵持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离开机场。
常乐先送李越彬回省W大院，然后再同江夏返回半山别墅。
路上。
小常江靠在儿童座椅上睡着了。
手里紧握着顾长河老伴给她的沙琪玛。
她脸上带着笑容，嘴角流着口水，不时上扬，露出可爱弧度。
可能是梦到什么好吃的。
“老公，你为什么特别对待顾长河啊？”江夏问。
田咏志离开江州，常乐没有送。
即便对方上调中枢。
孙乐康调任外省，常乐也没有送。
双方的关系，保持着客观的距离。
听到江夏这么问，常乐轻轻一笑，说道：
“他很不容易啊。”
“不容易？”江夏不明白。
“对，就是不容易。”常乐解释：
“祖祖辈辈都是农村人的家庭，靠着自己的努力、悟性，苦心经营，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本身就是一个不小的奇迹。”
“更何况，面对各种不如意，他还能保持中正平和的心态、不偏不倚的状态，这更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哦……听你这么一说，也是。”江夏点头：
“我听我爸也说过，他为人处世很老道，口碑很不错。”
“但是也有人认为，他就是一个老狐狸。”
“呵呵，这种话一定是从部分二代嘴里说出来的。”常乐不以为然说道：
“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任何资源支撑，白手起家，要不是老狐狸，骨头都会被人嚼碎了。”
省W大院。
新上任的吴礼才，没有沿用顾长河之前的办公室。
而是把办公室定在了顾长河的楼上。
这并不奇怪。
此刻。
他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浏览着江南省的工作情况报告，神色捉摸不定。
许久，他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到底是一个能人啊。”
敲门声响起。
“进来。”
“报告书记，顾长河已经离开了。”
“他的秘书李越彬也准备赴任了。”
“嗯，我知道了。小赵，你会不会认为我有些不近人情。”
吴礼才的秘书姓赵，名新知。
“书记，怎么会？我认为，要把工作抓好，还是需要一些魄力才行。”赵新知小心回道。
“嗯……有些情况你不太了解。”吴礼才摇摇头：
“大多数人也不会理解。
“对了，还有哪些人去送了？”
“除了顾长河的秘书李越彬外，还有乐达投资的常乐、鼎丰集团的陈旭川。”
吴礼才听后，皱了皱眉头：
“啧啧，都是江南省经济的顶梁柱哦。”
接着，他眉头舒展，吩咐道：
“小赵，你交代一下秘书处，让他们把明天的调研方案修改一下。”“把乐达投资和鼎丰集团，从方案中暂时划掉，换两家地方国企。”
“额，好。”
晚上。
常乐和常学勤通电话，把下午的情况告诉了他。
“呵呵，吴家这番运作确实急迫了一点，有些孤注一掷的味道。”
“爸，原本乐达投资是作为调研的第一站，但是到了晚上就变了，鼎丰集团江南分公司也被划掉了。这算是烧第一把火吗？”常乐说。
“哦，第一把火已经烧了，在顾长河那。到你们这，顶多算是提醒而已。”常学勤评价道：
“没有地方的基层工作经验，不知道基层工作的复杂性，还是把原先企业的作风带了过来。”
“手腕确实硬，但是缺乏柔和度和方式、方法。”
“既然没有工作经验，为什么要做出这一番安排。”常乐好奇问道。
“吴礼才在企业的业绩非常突出，上级可能希望通过他的年轻、魄力，助推江南再上一层楼。”常学勤说：
“江南省现在是中部崛起的核心基点和示范带动的区域中心，上级非常看重。”
“当然，我也听到一种说法，可能是有心人在推波助澜、顺水推舟。”
“木秀于林？”常乐猜测。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常学勤说。
“那这是想把我们当刀使？”常乐有些不满。
“怎么会？你不想当刀，就不会有人拿你当刀。没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按照既定计划，做好自己的事情。”常学勤说：
“如果有必要，你可以和你岳父聊聊，他的经验丰富。”
“好。”
结束和常学勤的通话，常乐又给江志诚打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江志诚就说道：
“乐子，你是想聊吴礼才的事情吧。”
“对，您经验丰富，向您取经。”
“哈哈，少来。经验丰富谈不上，只能说见得多一点。”江志诚爽朗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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