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扣太狠，（9）班班主任可饶不了他们。
那群混子不敢跟老师作对，当然会找其他人晦气，学生会搞检查的都清楚。
不过林青蕊嘛……就随便她咯。
天塌下来都有人护着。
……
果然周五，流动红旗评分的表一贴出来，（9）班班主任“李嬷嬷”就暴跳如雷，听说吼了整整一节班会，上下左右几个班都能听到。
黎暗这个迟到专业户和校服烫皮子的家伙被当做典型，在走廊罚站了整个下午，李嬷嬷说，要再有下次，就叫家长来学校。
周五放学后就罚他一个人扫教室，还要清理（9）班负责的操场区块。
消息一出，可把“妹妹”们心疼坏了。
一个两个举着扫帚、火钳冲去（9）班支援，打听到是林青蕊干的好事，纷纷说她心理变态，见不得帅哥过好日子。
这帮迷妹里就有柳熙。
不过她没说林青蕊坏话，倒是好声好气劝了黎暗两句，让他以后别迟到了，一中不比师大附中风气散漫，现在只是口头警告，还算好，如果情况严重，学校通报批评，是要进档案的。
黎暗“嗯嗯”应着。
他担心的显然不是这个。
柳熙洗完黑板，在红色水桶里揉抹布。
女孩累得腰酸背痛，碎碎念叨着抬头，莫名心凉——黎暗坐在第一排，双脚伸到桌子，不知道是给谁发信息聊天，薄翘的唇角勾着淡笑，嘴巴敷衍地应着柳熙的唠叨。
“黎暗，你到底听到没有呀？”
柳熙把抹布扔水里。
“嗯……”
“你怎么这样啊……我帮你干活，你、你跟谁发信息呢？”
“连诗雨，高三的。”
“黎暗！”
黎暗轻快地看她一眼，琥珀色的眸子懵了片刻，闪出些疑惑，“谢谢你帮忙……同学。”
他连她叫什么都记不住。
柳熙的心脏狠狠揪紧，恨不得掀翻桶把脏水泼他身上，可是黎暗垂首对她一笑，琥珀色的眼“深情”望来，女孩又红着脸，轻飘飘不可自拔了。
“扫完了吗？”黎暗问。
柳熙点点头，说脏水倒了，再把工具归位就好。
黎暗说他有事，要先走。
柳熙踌躇片刻，低下头，不说话。
黎暗伸手揉了揉柳熙的脑袋，亲昵得像男女朋友，“做好卫生，把教室门锁紧，行么？”
柳熙，“……你要跟连诗雨去玩吗？”
黎暗，“不止是她。”
柳熙咬紧双唇，肩膀微微颤抖，一双眼尾下垂的狗狗眼难受地望着黎暗。
（9）班太脏了，除了扫地还要整理杂物，清理墙上和桌面的涂鸦……一大帮女生呜呜嚷嚷过来帮忙，只有她坚持到最后，腰都累痛，手都泡皱。
结果黎暗，哎，就这态度。
柳熙委屈地抱住膝盖，小声啜泣。
黎暗闻声锁掉手机，双手搭在膝盖，垂首望着柳熙轻声说话，“别哭了，哥哥知道你今天为了我很辛苦，可我们玩的跟你们不一样……你去了，很无聊，也不安全。”
柳熙边抹泪边揉眼。
“暗哥，你、你跟连诗雨是那种关系吗？”
“嗯。”
黎暗回答得太干脆，柳熙一震，想说的话卡在喉咙带出血腥味的痒，她已经做好了无法独享他的准备，可是亲耳听到黎暗承认和其他女人的关系，又让她呼吸都麻痹。
柳熙哭得不能自已。
连诗雨找来时，就看到她还在对着黎暗哭丧。
连诗雨可不是什么好脾气，进去就踩了柳熙一脚，一把抱住黎暗的手臂，趾高气昂宣誓主权，“走吧，严超他们都在门口等着了。 ”
柳熙本来就心痛，现在脚还让情敌踩了，心痛加肉痛，真是痛到打脑壳。
她仰头，放声大哭。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黎暗呼出口气，站了站，很没办法的样子，松了口，让柳熙跟着。
于是娱乐城的大少爷才来一中几天，就在校内留下了极为震撼的传说——那天，性感火辣的太妹牵着他的左手，清纯爱哭的乖妹拉着他的右手。
一个人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大步流星出门去。
一路都有人在看。
有摇头的，有低声暗骂的，有惊得合不拢嘴的，也有喊“兄弟牛逼，吾辈楷模”的。
什么鸟人都有。
两女争相抱着黎暗往外走，仿佛这是块唐僧肉。
林青蕊帮班主任改完作业，也往外走。
女孩腰间系着校服，手指掖住塑料包装，低头啃咬二食堂新鲜出炉的奶油毛毛虫。
暗紫色的AKG入耳式耳机覆在雪白的耳洞，不晓得在听什么，但看步伐跃动、很有节奏，就知道应该不是英语听力。
马尾松开了。
如瀑的黑发披散着，个别不听话的发丝随着傍晚的风翻飞。
落日将世界染得一半银灰，一半橘灿。
她恰好在橘灿的光里，身上流淌着金红色的光带，侧脸端丽如霞，玉笋般的手指不停调整捏面包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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