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林芊话锋一转：“不过，若是三公子诚心合作，我可以将本店另一款镇店之宝草本牙膏的外地经销权卖给你。”
“这牙膏一物有美白消炎的功效，物以稀为贵，三公子是生意人，这其中牵扯到的利益可是巨大的，若是贩卖到帝京富庶之地，这东西能炒出天价。”
顾晏清轻笑了一声，摆弄着大拇指上的紫玉扳指，眼皮都没抬一下 ，“可我想得到这草本牙膏的配方，也是易如反掌。”
林芊笑了笑，“我既然能制造出香皂，牙膏，那便能造出更多惠泽民生的稀奇玩意，三公子，你不会为了眼前的这点蝇头小利，而自损大局，误了长远的打算吧？”
“哦？”顾晏清终于抬起眼皮子，一双凤眸狐疑地盯着她，发现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像有星光一样。
这个村妇，有点意思啊！
“而且我的铺子能顺利开业，也是得了官府的大力支持的。三公子应该知道，今年就是三年一度的政绩考核年，曹县令已经在任上三十年没有升迁，如果白泽县能够凭借我制作的这些稀罕物打响名头，定会在曹县令的政绩册上加上浓重的一笔，所以我不是一个人，我的背后是整个白泽县，你夺我一次产业不难，可你顾家胆量再大，根基再深，在官府面前也不能太过强势。”
这做大买卖的，哪个没点后台，自己一介女子根本无力抵挡，这才跟顾晏清瞎扯出来个县令的后台，也不知有没有糊弄过去。
顾晏清定定的看着她，眼底有一丝锐光。
这还是之前那个蠢女人？
她有句话还真说对了，只要帮助曹县令做出了政绩，她是真的不愁找不到靠山。
半晌，他嘴角勾笑，道：“你既然这样说，那我确实不能拿你怎么样。”
林芊扬起脸，“你知道就好。”
“你这妇人，还真是少见。”
林芊耸耸肩，“是吗？可能你见过的人少吧？”
这是在暗讽他没见过世面？
顾清晏有些啼笑皆非，却也生不起气来，“那你怎么不跟崔家合作到底，却将牙膏的外地经营权交给了我？”
他暗想着，自己于他人还是不一样的吧？
林芊心说，因为要多抱几棵大树，才好为自己遮风挡雨呀~
“我这人不喜欢与一家绑死，况且我是觉得顾三公子有人脉资源，而我有这世间独一份的稀罕好物，咱俩联手，岂不是财源滚滚来？”
顾晏清挑了挑眉，这话听着倒叫他莫名的激动。
林芊接着道：“好了，咱们已经初步达成合作意向，下一步就是价钱。”
价钱？
顾晏清邪魅一笑，从软榻上坐得端正，正式的看着林芊，似乎有意好好地跟她谈谈。
那一脸的笑容，依旧慵懒，只是看在林芊的眼里，就变成了奸笑。
“你这一盒子牙膏成本多少？”顾晏清玉手轻抬，就提起银制的精致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
“三公子不需要问成本多少，价钱也从来不是依着成本制定，供求关系和竞争环境才是最重要的，我将外地的经营权交给了你，就不过问你如何营销，我只报出我认为合理的价钱。”
顾晏清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这一支牙膏克重三钱，可供一个早晚刷牙的人用上两个月，所以定价两百文，如果三公子在包装上动些心思，一定会得京中贵人的青睐，那顾家何愁坐不稳大桓八大商号之一的位子呢。”
顾晏清愣了一瞬，错愕地看着林芊。
怎被她哄得有些心潮澎湃，甚至忍不住想搓搓手了？
“好，成交。”他一口答应。
林芊面色不动，内心已经风起云涌。
本想着顾晏清这厮会好生跟她算一算，没想到这么爽快便答应了。
看来他确实有自己的打算。
顾晏清也确实没必要跟她计较那点零头，总之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搞些名堂卖到一两以上。
“你一个月能供多少量？”
“目前的产量最多一万。”
林芊已经计划好建一个作坊来供应这些大单了，前期不需要建太大的规模，等后期名头打响了再扩建也不迟。
“有些少了。”顾晏清皱起眉。
“饥饿营销，懂吗？”
顾晏清听了不禁又是一懵，但是天生的尊贵感不允许他不知道，只能含糊地掩饰过去，“罢了，毕竟小作坊，能有多大的产能，来人，取笔墨来。”
不一会，小厮就将纸铺在桌上，又磨了墨，才退到一边。
顾晏清长指执笔，沾了墨，笔走龙蛇一般，一会便写好了契约内容，还读了一遍给她听。
林芊仔细的看了看，发现没什么问题。
人家有钱有势的公子哥，也实在没必要在契约里动手脚，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只会丢了身份。
她也拿起毛笔，调整了几个握笔姿势都不得劲。
她在现代基本都是用的硬笔，毛笔什么的还是小时候书法课练过，早忘光光了。
顾晏清又笑了，“倒也不必签字，只需摁个手印就行。”
林芊摆摆手，左手摁住发颤的右手，终于下笔，小心翼翼地在落款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写完，又是一阵汗颜。
契约书上，“林芊”两个歪歪扭扭狗爬一样的字，在顾晏清那行云流水一般的小楷旁，简直惨不忍睹，真是毁了一副艺术品般的契约。
突然想起，就是小凡在地上随便画的字，都比她的顺眼。
顾晏清看着她的字，又忍不住想笑，不过心中的疑虑也消了一半，字写成这样，一看便是没读过几天书的人，充其量认识几个字，写几个就原形毕露了。
摁完手印，这个契约便算是好了。
“合作愉快！还请三公子付一半的定金送到我的铺子里。”
顾晏清想都没想，当即就从怀中掏出厚厚一叠银票来，从中抽出两张面值五百两的银票递给她。
林芊看得眉心直跳。
这叠银票足有十来张，随随便便在怀里揣上几千两银子的，她真是头一回见到。
这得多豪横啊！
她不由定睛又打量了一下顾晏清，心里暗下了决定，以后要坑这货一把，以报那五十板子的“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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