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站在三人身后的司机，怪不得这么多年，柳依依对所有下人都没有好脸色，唯独对这个司机尊敬有加。
想来，竟然是她亲爹？
再看一眼正襟危坐，在和爷爷强词夺理的柳鸿远，柳真真只觉得他这个人的一生真是悲哀。
“爸，我也不多要，两个孩子都是你的孙女，你可不能厚此薄彼，给依依的，怎么都应该和真真的一样吧。”
柳鸿远为了女儿，几乎要跪下了。
柳真真单手扶着轮椅靠背，冷笑道：“是不是爷爷的孙女，很难说啊！”
一句话，让大厅里的所有人震惊不已。
“你，你什么意思！”
柳鸿远气急败坏，恶狠狠的瞪着她。
柳正清也十分疑惑的转头看向她，“真真，这话怎么说？”
柳真真目光凉凉的扫过瞪着眼睛的韩玉茹，弯腰在柳正清耳边将方卿卿查到的消息说了。
柳正清一边听，视线一边在柳依依和司机的脸上来回看。
以前没有仔细观察，如今这么一看，这柳依依的眉眼轮廓，和司机的相似程度，竟真的比和柳鸿远额度相似程度要高上许多。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就单单老爷子的这一个举动，让韩玉茹心里开始发毛。
她紧张兮兮的回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青梅竹马兼司机，两人对视一眼，很快稳住心神。
“柳真真，你不要含血喷人。”
柳正清听完孙女儿的话，忽然大笑起来，“好啊好啊，这样的事，我们老柳家，这回真成柳树一样绿了。”
柳鸿远完全没动老父亲的意思，只觉得是柳真真又在说什么坏话，瞪着她。
“爸，你不要听真真胡说八道，这孩子这几年在外面，都被养坏了，心思坏到这种程度，把家产一步步全都骗走了不说，现在还想造谣！”
韩玉茹一只手捏在柳鸿远后背，像控制机器人一样，不断的给他暗示，让他说话。
柳正清嘴角带笑，一双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
“到底是谁在造谣，谁在欺瞒，很难说啊。”柳正清目光落在儿子身上。
“鸿远啊，我已经找到律师拟好了断绝亲子关系的协议，你今天既然来了，就签个字吧。至于你的那份家产，你是要给别人的女儿，还是留给自己的女儿，你自己决定吧。”
“什，什么？断绝亲子关系？”
柳鸿远万万没想到，父亲不但不给他家产，还要跟他断绝亲子关系。
“爸，爸，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就算是我要我了，总得要依依吧，她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亲孙女啊！”
柳鸿远脑子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完全没听出父亲话里话外的意思。
“我柳正清，只有一个亲孙女。”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柳依依母女，“她身上流的是不是柳家的血，你这个当父亲的不知道，做母亲的人，也不知道吗？”
眼神犀利如刀，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看向韩玉茹。
“爸，你说这话就很难听了，鸿远可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啊，你就算不给家产，也不能这么污蔑我啊！”
韩玉茹急了，站起身来给自己辩驳。
“是不是，做个亲子鉴定不就清楚了？”柳真真声音懒懒，看向脸色发白的柳鸿远：
“当然，做不做是你们的事，你要是喜欢替别人养孩子，我们也不关心，只是好心提醒，你好自为之。”
柳鸿远到现在，还是觉得他们是为了不分家产，在造谣。
“你胡说，你胡说！你韩阿姨一辈子都给我了，这么多年了她对我多好你们都看不见吗？依依是不是我的亲女儿，我能不清楚！”
梗着脖子，柳鸿远嚷嚷起来。
柳依依在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人就懵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韩玉茹，根本不愿意接受自己不是柳家千金的事实。
柳真真根本不打算承接他的责问。
“我刚才说了，只是个建议，你愿意的话话，可以装傻一辈子也不是不行，这是你们的家事，跟我和爷爷没关系。”
她微微侧头，管家拿着一纸协议过来了。
柳正清扬扬下巴，让他放在柳鸿远面前的桌子上。
“签字吧。”
“解除亲子关系协议”几个大字，让柳鸿远整个人颤抖起来。
“爸，爸，爸爸，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亲儿子啊！爸爸……”
柳正清提起拐杖挡开他伸过来的手。
“你要是不签字也不重要，不过是我这边费事些，到时候会让律师去办。”
他缓缓看了一眼韩玉茹母女，又对柳鸿远说：
“你今天叫我一声爸，我还是劝你，做个亲子鉴定吧，别到时候落得个人财两空。”
柳鸿远不信，不想签字也不想走。
柳正清冲柳真真抬抬眼，意思很明显，已经不想和他们多做纠缠了。
柳真真会意，抬手送客。
“请吧。”
柳鸿远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韩玉茹就已经不干了。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走，我今天就不走了，我是柳家的太太，我在家自己的家里，凭什么要听你这个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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