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们镇国公，”萧云州沉默片刻，才说下去，“不怎么讨元王喜欢，是也不是？”
元恺之整个人呆滞了。
他发誓，他从没有将心底的这些秘密，说给荣华郡主听过！
他从未将荣华郡主当做亲近之人，而剩下的妾室，对元恺之来说，也都是供他消遣的女子！
她们懂什么？
元恺之从不与任何一个枕边女子说这些军务、政事，更不会提到自己的机密！
所以荣华郡主不可能知道，她不知道，也就不可能在昨日、今日告诉景王、周王！
所以，景国皇帝从哪里知道的？
元恺之简直吓尿了！
“你们……买通了我的管事？”元恺之浑身颤抖，没什么比毫无保留，暴露在敌国皇帝前，更可怕了。
“不，连管事都不知道这些事！”元恺之用十万两黄金买通皇宫禁卫军统领，换取元王消息以及朝廷动向，就连身边管事，他都不敢让他们知道！
因为当时陆统领告诉他元王不举、又连杀三任皇后的天大秘密，元恺之怕得不行。
这事关元王身为男人的尊严，更涉及帝王之位……
元恺之根本不敢细想，元王那方面不行，现在的太子是怎么来的，其他皇子又是怎么来的，皇室血脉可能被混淆的猜测，让元恺之毛骨悚然！
他怕元王知道自己得知秘密，要杀他灭口，元恺之对贿赂禁卫军统领的事情后悔莫及。
那陆统领是故意拉他下水，把他绑在一条船上，告诉他这毫无用处、只会引来杀身之祸的秘密！
元恺之当时恨死了陆统领，为保全自己，后来他将凑十万两黄金的账房、管事，以及当日陪同他出门的仆从，都陆续处理掉了。
“所有可能知情的都死了！”
元恺之瞪眼，彷佛见鬼一样地，哆嗦看向萧云州。
“回封地的半年时间，我就处置了他们……”做成‘归乡’，做成‘探亲未回’，做成‘卷赃银私逃’……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而且，元恺之杀这些人只是为了稳妥，事实上，当日陆统领告诉他元王秘密时，管事仆从都被他留在了房间外！
他们多半没有听见。
所以，景国皇帝怎么知道的？
元恺之一瞬睁圆双目，“你们景国也买通了统领陆楠！？”
只有这个解释，对，肯定是这样！
元恺之脸上的惊恐退散大半，这世间没有鬼神，唯有背叛者。
他这么迷迷糊糊说了一堆，没有前因后果，但旁边周王、楚王都聪颖过人，将这对话内容猜了个大半。
当场周王也松了口气，景国不是靠玄学高人，而是靠买通暗子的手段，那就太好了。
虽然能做到后者，景国能力也很可怕。但总比靠玄学高人，要稍微让人放松些。
因为一旦是高人手段，那算无遗漏，接近于仙人，让他都有些兴不起匹敌的勇气了！
周王也不敢与天争啊！
但周王也就刚放松一会，就又听到元恺之发疯了。
“不不不，不是买通！”
“你们若买通了禁卫军陆楠，那边关将军马胜与我的事，你们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陆楠并不知情！”
“还有镇国公被元王厌恶……”元恺之恐惧抬头。
镇国公再忠言逆耳下去，迟早要被元王杀死，这件事不是任何人告诉他的，而是他自己发现的！
因为元王看镇国公的眼神，就与他看荣华郡主的眼神一样，隐忍多年，终于要忍不下去了，迫不及待地要将对方除掉。
元恺之读懂了元王与他相似的隐忍厌恶眼神，从没有与他人说过！
因为无论元王对镇国公，还是他对荣华的杀心，都是不能与人说的秘密！
所以，这个连他自己都从未说出口的秘密，景国又是怎么知道的！？
元恺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疯了。
“你们早就派人跟踪我？”
“你们会妖术？”
萧云州不悦地轻咳一声，什么妖术，是仙术。
但他也懒得与这人多说，“元恺之，将你知道的都供出来。”
萧云州挥手，叫大理寺少卿上前，“他说，你们记录，待会呈过来给朕查阅。”
“元恺之，若你所供，与朕知晓的不一样——”
“有一处错，朕就切下你一根手指。”
元恺之惊恐一抖。
*
也就不到小半日，在休息房间、拧着帕子的荣华郡主，边看景国最畅销话本，欲罢不能又有些想着元恺之结局的时候，就见到萧云州与二王走来。
荣华郡主心有所感，眼中到底露出几分悲哀，但很快被决然取代。
她站起就对三王，尤其是萧云州，行了个最恭敬的礼，“多谢景国，助荣华得救。”
“助荣华认清狼子野心，报十年欺瞒之仇。”
“若是今后，景国需要我的地方，荣华必当竭尽全力。”荣华郡主说这话，让萧云州身后的周凌王、楚王都嘴角抽了下。
荣华郡主并非景国人，就连她亲生的皇伯伯周王都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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