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战壕里所有人都闭了嘴，只有远处稀稀拉拉的枪声偶尔传来，仿佛一场遥远的风暴预兆。
“你们听着，”王虎成半蹲着，声音压得低低的，却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坚定，“敌人这次摸上来的，是个尖刀班，专门负责探路。他们想知道咱的火力点在哪，摸清咱们的虚实。”
大刘低声接话：“排长，那咱是不是该打一枪，让他们摸不清楚咱的底？”
王虎成摇摇头，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打？怎么打？这一枪下去，就暴露了咱们的位置。你们以为敌人傻啊？后头至少跟着一个排的兵力，等的就是咱们暴露。”
张强咬了咬牙：“那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王虎成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做，当然得做。可不能按敌人的节奏来。听我命令，等他们再靠近五十米。”
这话一出，战士们个个脸色一变。五十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五十米的距离，敌人一个冲锋就能扑到脸上。
“排长，这…这太危险了吧？”大刘压低声音，眼里满是担忧。
“危险？”王虎成冷哼一声，“抗战不危险？想不危险，你可以滚回家。”
大刘低下头，没再说话。
张强却忍不住了，语气激动：“排长！我是个愣头青，但我知道兄弟们的命不能白送！敌人上来了，咱就得干啊！”
王虎成一把抓住张强的衣领，把他拽到眼前，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你以为我不想干？咱们现在只有十几个人，子弹不多，手榴弹更少。你告诉我，怎么干？”
张强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低着头，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
这时，前方的动静越来越近，隐隐约约能看到几个人影在月光下晃动。王虎成的眼神猛地一凝，压低声音：“传我的命令，所有人准备手榴弹，等我一声令下，再动手。”
战壕里，众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手榴弹从腰间解下。大刘轻轻擦了擦手上的汗，把手榴弹攥得更紧了些。
张强低声问：“排长，真等到五十米再扔？”
王虎成咬牙点了点头。“记住，等我喊‘扔’，你们再扔。提前动手，老子先毙了你。”
张强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敌人越来越近，战壕里的紧张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排长，他们快到五十米了！”大刘小声提醒。
“再等等。”王虎成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却透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敌人的脚步声清晰可闻，战士们的心跳仿佛和脚步声同步，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耳膜。
四十五米。
四十米。
三十五米！
王虎成猛地抬起手，低吼一声：“扔！”
随着他的命令，十几颗手榴弹同时飞出，划出一道道弧线，直奔敌人所在的位置。
“轰！”“轰！”
爆炸声连成一片，巨大的冲击波将泥土和碎石掀向空中。敌人猝不及防，发出一阵阵惨叫。
“打！”王虎成再次下令。
战士们立刻抬起步枪，瞄准敌人的残余部队疯狂射击。子弹在黑夜中划出一道道火光，战壕瞬间变成了火力的宣泄点。
敌人彻底乱了阵脚，有的在爆炸中倒地，有的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排长，打得漂亮！”大刘兴奋地大喊。
“别高兴太早！”王虎成冷冷地说道，“敌人的主力肯定快上来了，赶紧补充弹药，准备下一波！”
果然，不到几分钟，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喊杀声。敌人显然是被激怒了，大批士兵涌了上来。
王虎成迅速指挥：“张强，带两个人到左侧掩护！大刘，你守右侧，千万别让敌人包抄上来！剩下的人，跟我守中间！”
战士们迅速行动，各自进入预定位置。
敌人的冲锋如潮水般涌来，步枪、机枪、甚至迫击炮的火力全开。整个战场被火光和浓烟笼罩。
“排长，他们火力太猛了！咱们顶不住啊！”大刘一边射击一边大喊。
“顶不住也得顶！咱们死守这里，后面的兄弟才能有时间转移！”王虎成嘶吼着，端起步枪，一枪打倒一个冲到战壕边的敌人。
张强的嗓子都喊哑了，边打边咒骂：“这些鬼子真不要命了！”
王虎成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和血，眼中满是决绝。“听着！咱们再撑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全体撤退！”
张强急了：“排长，那你呢？”
王虎成冷冷一笑：“我断后。”
“不行！咱们一块走！”张强大喊。
“少废话！”王虎成怒吼，“这是命令！谁敢不听，老子毙了他！”
张强咬牙切齿地瞪着王虎成，眼圈通红。
大刘低头检查了一遍自己的驳壳枪，压低声音道：“排长，他们要是真这么散开搜，咱撤得够呛啊。”
“慌什么！”王虎成低喝，“他们人多，胆儿也不小，但我们这地方险，打完就撤，绝对不会让他们摸到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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