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仍旧下着小雨。
有风吹来，雨幕左右飘荡，像是迷雾一般。
骰宝赌台上，黄莺已经输了200万，她的额头上，也蒙上了一层细汗。
这个姑娘的心底是善良的，她虽然是一名靠抽成为生的叠码仔，但也不希望洛人狂这辛苦积攒而来的财富，就这样化作过眼云烟。
也不知道小哥哥那种理论是从哪里来的。
真希望那种理论是正确的，他这张赌桌上输了这么多次，那么他在其他的某些地方，一定已经积攒了惊人的好运气。
远处窗边。
洛人狂的目光离开了影子杀手，看着窗外，“也就是说，你跟小虫，同时赌赢了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同时到达了那个【临界值】，但小虫却计划好了一切，向你发起了这最后一场赌局。”
“小虫赢了，你输了。”
“在他自己‘成神’的同时，重重的踩了你一脚。”
洛人狂无奈的摇了摇头，“而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只差最后一步了，你却栽倒在自己的随从手中。”
影子杀手的边缘，仍旧模糊着，他还在颤抖着，“所谓的赌 ，不局限于赌桌上，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锚定了一个未知结果的现象，只要双方各执己见，只要话术中含有‘我赌...’，只要拥有对应赌注，那么就都称之为赌局。”
洛人狂点了点头，“你们的赌注是什么呢？”
“还债。”
影子缓缓道：“我要是输了，就偿还欠小虫的债。”
洛人狂歪了歪头，“你能欠小虫什么债？”
“按照小虫的话说，是屈辱。”
影子的声音发颤，“他曾经给我下跪一次，我就要为他做一件事情，我无法想象，他心中牢记着给我下跪的次数，一共一万零一次。”
洛人狂更加的无奈，“小虫的心胸，根本配不上他现在的地位。”
“在过去的时间里，我一直替小虫杀人。”
“他把我称作影子世界的万人斩。”
“他杀的所有人，都是赌局。”
影子似乎陷入了无限的痛苦回忆，“小虫的内心残忍嗜杀，普通的赌桌已经满足不了他那扭曲内心，他最热衷的赌局，就是跟别人赌低等生命的生死。”
洛人狂皱眉。
现在，仅仅杀死单独个体，已经满足不了小虫的癖好，关于自己，他赌的是杀死万千平行宇宙中的所有‘洛人’。
此刻，洛人狂忽然问道：“他选择低等生命的方式，有什么逻辑吗？”
洛人狂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了‘赌局内容’，难道真的只是高维生命的一场游戏吗？
“不知道。”
影子杀手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但，我只要杀掉你，就完成了一万零一次还债，我就会跟小虫互不相欠，我就能恢复自由身...我就自由了！”
洛人狂背对着影子杀手，没有明显的动作，但眉头却是紧皱着。
他心中很清楚，狂已经扛不住了。
“呵呵，可惜。”
“你根本杀不了我。”
洛人狂仍旧没有回身，但对面玻璃上倒映着他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之前说过了，我刚好有针对你的防御，当然，坦白的讲，我也杀不死你。”
影子杀手并没有说话，反而释放出了一种凌厉的气息。
他似乎准备再次尝试，亦或者无限尝试，直到成功，他作为一个赌徒，还是有些执念的，‘愿赌服输’四个字，已经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
当然，他也知道，这恐怕也是一场无限拖延的持久战，但他别无选择。
那黑色的，如同剪影一般的拐杖，被影子缓缓举起，在刚刚的对话过程中，他已经斩断了6件物品，这第7刀，已然可以发动斩杀了，丝丝寒意逸散而出，宛若死神的吐息。
“反正是一种僵局。”
“不如。”
却见洛人狂忽然转过身来，凝视着影子杀手，“我们赌一局。”
影子微微一顿，但手中的拐杖并没有放下。
洛人狂眯着眼睛道：“我刚刚见你劈向我的刀锋，并不是直取要害，按照【赌徒】那狭窄的心胸，以及他对我的愤怒，他给你命令，应该是先折磨我，最后再杀死我吧？”
洛人狂向前探了探身子，通过肢体表现出一股压迫感和自信，“他给你的命令是什么，每隔一段时间斩我一刀？”
影子也眯起眼睛，“每过5个小时，砍掉你一个器官，比如耳朵、眼睛、手臂...”
“好！”
“敢不敢赌一局？！”
洛人狂咬紧牙关，眼中闪烁着一种疯狂的光芒，“我要是输了，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斩，每过5个小时，我会奉上自己的一个器官，我自己切耳朵，我自己挖出眼睛，我自己斩断手臂！”
却见影子的拐杖僵在空中，低吼道：“我现在正在完成上一项赌约，你不要混淆！”
“上一项赌约？”
“都说了，你完不成的，我们只能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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