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十一月初今年的第一场冬雪便落了下来。
生产队已经停工了。
村里面除了面包厂基本没有活计了。
趁着还没大雪封山，村里人三三两两的组队上山捡松子这些山货去了。
知青院那边来邀请林夜棠一起去。
山上路滑，林夜棠怀着孕不敢冒风险便没去。
村里小学还没到放假的时候，顾漫也没去成。
林夜棠倒是不可惜，要坚果，她空间里多的是。
“林知青！”一道娃娃音从屋外响起。
林夜棠此时正在屋里围炉煮茶，好不惬意。
“哎！来了。”听见王大妮的声音，林夜棠便披了衣服出来，给王大妮开院门。
“大妮，今天怎么这么多柴火？”林夜棠看着王大妮身上小山一样的柴火皱了皱眉。
王大妮是之前林夜棠刚上工时候帮林夜棠干活的小孩，王大妮家里穷，没钱供她上学。
林夜棠和顾漫一个没精力、一个没时间上山去打柴火。
林夜棠便寻了大妮帮忙，一捆柴火一毛五。
村里经常有小孩寻柴火上城里去卖，一捆一毛五，林夜棠见大妮可怜，便请了她帮忙打柴火，按一毛五的价钱给她。
省了去县城的脚程，价钱还一样，大妮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不过大妮实在，每次打柴的量都比一捆多，林知青给一毛五钱算起来自己还是占便宜了的。
“山上柴火多，我就多拾了点。”大妮笑着说道，笑容质朴纯真，黑瘦的脸上被冻得有些皲裂。
“下次按正常的量给我就行了。”林夜棠无奈的说道，大妮服务周到，一毛五干了二毛的事情，每次打柴过来，都帮她搬进柴房里码好。
林夜棠从兜里掏出一毛五递给大妮，还从空间里拿出包郁美净给她。
“林知青这是什么？”大妮看着那包粉色的小袋子，一看就是很贵的东西。
“擦脸的，你脸上都开裂了，拿去擦两天就好了。”林夜棠看着大妮脸上的裂纹，有些心疼的说道。
“不用啦，谢谢林知青，这太贵重了。”大妮摇摇头，不肯接过，擦脸油很贵的，她知道，大伯娘家里就有，听三妮说要三四块一瓶呢。
林知青可把打柴火的差事给她她就很满足了，娘说打柴火的钱攒起来，明年开春就让她去学校读书。
“大妮，你拿着，这不花什么钱。”大妮懂事的让人心疼。
“林知青不用啦，这擦脸油拿回去也会叫大伯娘抢走的。”王大妮脸上露出一抹怯弱。
王家有三个儿子，王大妮的爹是老二，往往家里的老二最容易被忽略，爹不疼娘不爱的。
王家没有分家，好东西都赶着老大和老三去了，因此王大妮一家日子过的紧巴巴，也就是今年大妮娘生了个男娃，日子才比往年好过一点罢了，也就是好过一点！
“成吧，”林夜棠撕开郁美净得包装袋，伸手将大妮拉到自己跟前，挤出一点，仔细给大妮涂抹着。
好香啊！林知青的手好软啊！
大妮紧张的扯着衣角，任由林夜棠摆布，心里不断地想着。
“大妮你往后给我送柴火，我给你涂擦脸油。”林夜棠温和的说道。
“好，”大妮重重地点头，“谢谢林知青，我要先回去了做饭了，林知青再见。”
大妮朝着林夜棠挥手，蹬着露出脚趾地布鞋飞快地走了。
大妮回到家时，大伯母家的三妮和小婶婶家的二斌正在院里玩，看着大妮风风火火的从身边跑过，还带着一股浓郁的香气。
三妮撇了撇嘴，斜着睨了大妮一眼，将她叫住“大妮，你去哪里回来？”
“我去给林知青送柴火哩。”大妮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怯弱地开了口，手紧张地拽着衣角。
“林知青给你钱了吗？”三妮眼里闪过厌恶，撇撇嘴继续问道。
“没有。”大妮摇摇头，若是说林知青给钱了，这钱都会被奶奶收走的。
这钱是大妮的读书钱！
“那你费那力气去帮她干什么，林知青那么有钱，你去给她白干活，果然是贱皮子。”三妮嘴很臭，不屑的看着大妮说道。
“你才是贱皮子，我乐意去帮林知青，哼！”大妮不想跟三妮多废话，她兜里还有钱呢，得赶紧拿回去给娘帮存起来。
“你才是贱皮子，你身上什么东西那么香。”三妮满眼厌恶，但是大妮身上太香了，自己从来没闻过这味道，喜欢的紧。
“林知青帮我涂的擦脸油，香香的。”大妮扬起头，朝着三妮笑得有些得意，让二妮羡慕死。
闻言，三妮一脸羡慕，但很快就死死瞪着大妮，恨不得在大妮身上瞪出个窟窿来。
“你去给林知青送柴火，是不是换了擦脸油，拿出来给我也擦擦，不然我告诉奶奶去！”三妮一把将大妮扯过来，说道。
“擦脸油那么贵，林知青怎么舍得给我，不过是看我脸上开裂了，见我可怜给我擦一点罢了。”大妮倔强的回应。
“这倒是，不过林知青也是个没脑子的，这样好的擦脸油居然舍得给你这个贱皮子用。”三妮撇撇嘴，“你明天去的时候，叫林知青给你带上点回来给我擦擦。”
大妮被三妮这副不要脸的样子无语住了，没理她直接跑回了自己家的小屋子。
“娘，这是林知青今天给的柴火钱，你帮我收好。”大妮娘正在炕上抱着弟弟，大妮将钱掏出来，却见母亲满眼泪水。
“娘，你怎么哭了？”大妮有些慌乱，忙脱了鞋爬上炕，用满是茧子的手给娘亲擦着眼泪。
“娘都听见了。”大妮娘有些哽咽，“等你爹回来，咱们就分家，以后咱们家单独出去过去！”
大妮娘刚刚听见三妮一口一个贱皮子叫着大妮，大妮也不反驳，可见平日里没少被三妮欺负。
以前自己没本事，连着两胎都生了女儿，以为婆婆对自己家不好，是因为她生不出儿子。
今年拼死生了个儿子也没改变什么，婆婆偏心，家里好的都紧着大伯和小叔家，大妮娘这会子是彻底醒悟了，不管生不生儿子自己一家待遇都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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