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欢认真说完，等待林恒的回答。
只见林恒一副不太耐烦的样子，摆了摆手道：“嗐，你看着弄吧，搞得上档次一点够七、八个人吃就行了。”
竟是不怎么在意，敷衍了事的姿态。
田欢心道：不是在给自己亲爷爷过70大寿吗？这么无所谓，到底是不是亲孙子啊...
就算如此，田欢还是推荐了一个她精心设计过的款式。
林恒招了招手，那个跟着他来的男人付了钱，拿出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对田欢叮嘱道：“你们一定要在明天晚上5点之前送到这个地址。”
“好，我知道了。”
整个过程大多数时间田欢都是在和男子交流，而林恒则是在店里这晃悠一会儿那看一看。
“王叔，好了没？”林恒不耐烦的催促道。
“唉唉唉，好了好了。”王助理又对田欢道：“记得啊，奶油别做的太甜了，老人吃了会难受。”
田欢点头如捣蒜。
这话，他已经说了三次了。
送走了林恒两人，田欢才舒了一口气。
“大户人家不愧是大户人家，什么事都不用少爷操心啊。”
过年这几天，田欢特意给陈韶华放了假，所以明天这一单，须得她自己送。
除夕这天其实客人很少，大家都在家过年，只有个别居民会来买一些糕点带回家里。
田欢在后厨做完林老爷子70大寿的寿糕，田盼娣帮她用盒子打包好，叮嘱道：“路上慢一些。”
田欢骑上电瓶车，另一只手提上蛋糕盒子上了路。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街上的彩灯闪烁，来来往往的都是归途的旅人。
不知不觉，天空飘起了小雪，田欢也来到了之前王助理留下的地址。
林家住在一个旧的生活区之中，虽然旧，里面的房子都是独栋二层小楼，地段也好，能在这里住的人家一般不是有钱就是有权。
她和保安打过招呼之后就进了生活区，很快便找到了林家的门。
***
“啪——”
沈素娟满目通红，一巴掌甩在宋川的脸上。
“妈，您干什么啊！”
“素绢——”
林锦生和林老爷子忙拉紧沈素娟的手臂，可沈素娟就像是疯了一般冲着宋川的方向扑去，声音歇斯底里：
“都是你，都是你，你还我女儿，是你们害了我女儿锦春——”
林老爷子腿脚不好，有些拉不住她，忙对身后赶来的周芸道：“快，快去拿药，你妈又犯病了！”
周芸眼神闪了闪，应了声是就小跑着去公公婆婆的房间里拿药。
宋川清俊的面庞上一个大大的红印十分显眼，他额前墨色的碎发掩住了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事情还要从半个小时之前说起。
今日是除夕，又是林老爷子的寿辰，周芸便提议将摆在客厅的林锦春的遗像先移到之前林锦春住的闺房之中。
这事，她没过问林老爷子和沈素娟，而是直接找到了宋川。
“你是她的儿子，你把小姑子的遗像挪到她之前的房间里去吧。”
宋川来到林家之后从没进过林锦春的房间，他住也是住在客房里。
周芸帮他指了路，“就是二楼楼梯口那一间，放进去就可以。”
宋川不觉得有什么，捧着林锦春的遗像进了那个房间。
可他刚进去，一开灯就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床上。
纵然宋川不怕但也实属一惊，不过很快他便看清了那人的面容——竟是沈素娟。
沈素娟机械的转过头来看他，可她一看到宋川手上的遗像顿时像是疯了一般扑过来。
宋川躲得及时才没有打碎相片，他把相框安放在桌案上的间隙，沈素娟又是惊叫又是厮打，嘴里歇斯底里的胡言乱语着，大多都是与林锦春有关。
直到最后，沈素娟狠狠的甩了宋川一个巴掌之后才被闻声赶来的林老爷子和林锦生拖住身子。
“禽兽——野种——”整个房子之中都回响着沈素娟的嘶吼声。
田欢在门外敲了十多分钟了，房子里亮着灯却一直没有人过来开门。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雪花也越来越密集，田欢用哈气暖了暖手，刚要继续敲的时候，就听房子里传来女人凄厉的叫声。
“你个野种——都是你——”
田欢手一顿，方才还听得不太真切，现在却是听得清楚。
野种？
她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即拿出小灵通拨打了王助理留的电话。
电话响过三声之后，才被林恒接起，他声音有些急促，“喂，谁啊？”
“啊，您好，我是甜蜜之欢甜品店，来送您之前订的蛋糕的。”田欢道。
电话那头有些吵，林恒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断了。
片刻之后，一个围着围裙的中年妇女从里面将门打开，看样子应该是林家的保姆阿姨。
“给我就是了。”张姨只开了半扇门，拿了蛋糕便匆匆的将门合上，玻璃碎裂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田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关在了门外。
此时，林家的客厅里。
沈素娟吃了周芸喂给她的药之后已经被林老爷子送回卧室，周芸拿出小药箱递给宋川。
“委屈你了小川，自从小姑子丢了之后妈就患上了癔症，这几年好不容易见好了些，你这次一回来...就带来了那样的消息...妈的癔症又复发了。”周芸满脸无奈的道。
宋川没有接她递来的药棉，而是平静开口：“看来，我还是离开比较好。”
他的脸上依旧淡漠，没有丝毫委屈或者愤怒的神色，像是根本就不在意。
周芸和丈夫对视一眼，林锦生忽然道：“这样吧小川，今晚你先去我的公寓里住，等明天医生来了，妈缓过劲来，我再接你回来。”
“不用，我自己走就是了，明天也不会再回来了。”说完这句话，少年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张姨刚刚拿着蛋糕进来，宋川与她擦肩而过，直接出了大门。
张姨下意识的拦了一下，却发现厅里的几个主人竟然是一个人也没动，于是也讪讪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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