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善喉咙有些发堵，“怎么处理的？”
“回公主，阿桑的原身枯萎了，属下便制了一个香囊，将她随身戴着了。”
说着，他垂眼看向腰间挂着的蓝色香囊。
阿桑原身是一朵牡丹花，自死后，没过多久便枯萎凋零了。
少善侧目，看向他腰间的香囊，嘴角微微弯起，“也好。”
她眺望远处，眼神悠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阿桑，最喜欢追着你跑……以后一直在你身边，也算随了她的心意了……”
慎思浅浅一笑，“是啊，阿桑……最喜欢跟着我跑……”
少善长叹一声，走到前方的城墙边停下，这里是薇宫最高之处，可以一眼看尽妖宫全部的面貌。
今日的妖宫天色暗沉，天际边乌云密布，显得整座妖宫都压抑，肃穆得紧。
“慎思，你可愿随本宫去神族？”
站在她身后的慎思微怔，“公主，是要去为阿桑报仇？”
“不，本宫，是要去帮王兄抢亲的。”
闻言，慎思眼里那点光亮沉了下去，“既然公主吩咐，属下自当竭尽全力。”
“不过……这新娘是死是活，就不好说了。”
少善回眸，“你说，对吗？”
慎思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多谢公主。”
他就知道，少善不会就这样算了的，她这是要借帮少芥抢婚之名，行报仇之举。
“不必谢，这是本宫的想法而已。”
少善又看向天际，“慎思，你可怕死？”
此次去神族抢婚，势必会震动整个四界，伤亡自然也不会小。
慎思起身抬头，眼神坚毅如斯，“自公主收下属下，并为属下赐名‘慎思’的那时起，慎思就发誓，此生会是公主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死亦无悔，来世亦如！”
“好。”
少善唇角轻勾，“好。”
那么此行，就让他们大开杀戒吧。
一想到那血流成河的场面，她内心便有股莫名的兴奋。
此时，天空骤然飘下鹅毛大雪，纷纷落在地上，很快又消失不见。
少善仰头，抬手接住了一点，雪花眨眼间便融化在她手里，有些湿湿的，带着些凉意。
“冬日，这般快就到了……”
再也没有那道碎碎念的声音，在她耳边念叨了。
“慎思，回去吧。”
她转身，慢步走在大雪之中。
雪越下越大，她的心也越来越冷了……
…………
五日后，少善正在榻上小憩，门外响起妖侍急声来报，“公主，童老说，公子醒了，请您去看呢！”
这妖侍语气带着欢快，似乎应生醒了，他们也就松了口气，像是捡回了一条命一样庆幸。
少善瞬间睁眼，消失在榻上。
……
来到后山小院的门外，刚走近便听到童老苦口婆心的劝告，“哎哟喂我的小公子啊，你就行行好把药吃了吧！你要是不吃一会儿身体又不行了，公主又得逼我救你，我再救不回来，那公主得把我老头子的脑袋摘下来当凳子踩啊！你就可怜可怜我这老头子，把药喝了吧！”
童老被他这副活死人模样气得跺脚。
少善听着，原本有些喜色的脸逐渐冷了下来，她快步走进去，冷声道，“他若不喝，就给他灌下去！”
进门，童老往她这里看过来，应生躺在床上，立马侧过头去，似乎并不愿意看见她。
童老端着药跑了上来，拉出个苦瓜脸说道，“公主啊，我是想尽了办法让他喝药，可他就是不喝啊！”
少善看向他手里的药碗，还是满的。
“给本宫，你出去吧。”
说着，她拿过药碗朝应生走去。
见气氛不太对，童老麻溜的跑了出去。
……
“怎么？你是想用死，来威逼本宫放你出宫？”
少善在床榻旁的椅子上坐下，将药碗放在床头。
应生固执的偏着头，仍旧没看她，“公主想强留，应生也没办法，只有一死解脱。”
他声音很哑，哑得几乎听不出他原来的声音了。
少善听到他最后那句话，眸色一下沉了几分，“在本宫身边，对你来说是种折磨？”
不然……为什么要解脱？
他就那么不愿意待在她身边吗？她还要怎样才算对他够好？
想来想去，少善觉得，自己对他已经够好了，以往那么多的男宠，有谁能让她这般宠爱的？
……
“待在公主身边很好，只是应生是个倔犟的人，无法心甘情愿的待在一个无情之人身边。”
他说的很淡然，像是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少善微愣，“本宫对你，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应生将这个东西，看得如此之重吗？
可是…她不敢有情，有情……是要受伤的，她总觉得，对一个人好，就已经够了，无需什么有情不有情的。
……
应生转头看向她，神色淡漠疏离，再也没了以前那种时时刻刻都在勾引她的媚态，“公主以后得到一个男宠，有些喜欢便对他好了，那应生算什么呢？众多男宠之中的一个吗？”
少善有些懵，这跟以后有什么关系？
“以后本宫不知道，也无从能知晓，但是现在本宫对你好不就行了吗？你为何老要抓着这个不放？”
她实在不明白应生在想什么。
……
听着她的话，应生苦笑，“公主现在对我好，只是因为现在喜欢我，那以后公主不喜欢了，便会弃之不顾，遇到一个新的男宠，应生就被公主忘得干干净净了吧……”
不愿意再和少善在一起，就是因为她这个人无情，无情的可怕。
这么多时日的欢爱，相处，她从来没真正把自己放心里，他对她来说，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玩物，可以随时扔掉的那种。
………
少善听了他的话沉思了片刻才想明白，他原来……是想要她的真心……
想要她独一无二的宠爱。
可是，她哪儿来的真心呢？
再者，就算她有，她也不愿意给。
真心这个东西，一旦给了出去，再收回来时，便是破烂不堪，锈迹斑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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