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泥塑，什么来头？”
终于，燕榷之还是开口了，语气也是漫不经心，其中隐隐有几分好奇。
年轻摊主心中冷笑，这年轻人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卖弄那拙劣的演技。
对方的表情以及下意识的动作，明显就是想要，又想表现得漫不经心，一副看不上的样子不就是想压价嘛。
都是出来混江湖的，哪个不是阅人无数，跟我玩这套？！
“呵呵，这泥塑我也不知来历。”
摊主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脸难色地说道：
“兄弟我跟你说实在的，这泥塑是我从一名宗师收的，那宗师强买强卖，从我手中硬生生套走两千几分，最后把这不知道什么用处的石头丢给我。”
“我也不知道这泥塑有什么作用，所以才将它放在角落里吃灰，如果兄弟你诚心要，这么着，我不赚不赔，两千买你，怎么样？”
话落，摊主明显注意到对方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心中一阵窃喜。
那泥塑他确实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甚至他都怀疑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泥塑而已，但东西在他这里，那怎么得到的那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宗师丢出来的东西，哪能差？
况且我都说是我两千收购的，你能好意思让我赔本？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话刚说完之后，对面之人却毫不犹豫地将泥塑丢给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半分留恋。
摊主大急，难道我报得太高了？
他连忙抬手高喊：
“兄弟，别走啊，价格你不满意，还能商量不是！”
见男子没有回头的意思，摊主继续高喊：
“一千五，一千五你拿走。”
依旧不为所动。
“一千三，不能再低了！”
还没回头。
“一千，就买一千！”
摊主已经豁出去了，心知自己这是遇到老油子了。
算了，能买一点是一点，一千积分也是赚。
而燕榷之也果然停下了脚步，重新回到摊前，摊主连忙将泥塑递给燕榷之，同时还不忘卖惨道：
“兄弟，我可是亏惨了啊！”
燕榷之挑了挑眉，嘴角玩味道：
“那老板你再送我一件如何？”
摊主瞪眼，皱眉说道：
“兄弟，一千卖你已经算是我亏本交朋友了，这个价格，不能再低了。”
燕榷之却摇了摇头说道：
“既然是朋友，你送我一件又如何？”
他指了指摆在最显眼位置的几件说道：
“黑市地摊的规矩我都清楚，摆在最中间与边沿的东西，不是赝品，就是路边捡的，民不举官不究，那你说我要是向监察队举报，你以后还能在黑市摆摊吗？”
摊主眯眼，目光逐渐危险道：
“兄弟，黑市的潜规则你也敢犯，以后走夜路也不怕摔跟头？”
燕榷之面色不变，从善如流：
“这里来不了我可以去往其他地方，东部行省的黑市距离此地也不远，但你若是被拉入黑市的黑名单，以后根本就不可能再进入黑市。”
“你当如何？”
摊主此刻目光也平静了下来，像这种自作聪明的顾客他们总会遇到一些，像这种不守规矩之人，一般命都不长，只要放出消息，便会有大批奇人施展手段让他死于非命。
黑市的规矩从来都不只有御灵军的规矩，还有他们这些摊贩与店铺定下的规矩，共同形成了这里的潜规则，这算是所有奇人的一种默契，没有人会想着与这里的店家碰一碰，毕竟能在黑市有自己的产业的人，其背景必然不凡。
“好说。”
燕榷之指着地摊，说到：
“一千积分，这些破烂儿，我全都要！”
“好。”
摊主没有半点犹豫，将地上的地摊布一包，全部递给对方。
燕榷之接过，也很守信用，将一千积分转给摊主后，拿起布包，转身就走，似乎他也明白自己今天做的事会招致灾祸。
身后，那名摊主的目光仿佛淬了毒，看向燕榷之的视线，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另一边，秦南的一只眼睛化作妖异的血色，脑海中接收着血色麻雀传来的画面，他眨了眨眼，眼瞳恢复正常。
“那个家伙在找死吗？”
“太奇怪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莽撞的吗？”
“以为自己窥破了一点规则的漏洞就迫不及待想要以此获利，殊不知会为此付出多少代价。”
秦南不傻，一眼便看出了那燕榷之在想些什么，但这其中有一个逻辑漏洞，那就是对方如果只是单纯地想坑那摊主一把，直接举报即可，又何必拿一千积分换一堆破烂，又或者说，对方的目标就是那一堆破烂儿！
最先拿到手的那尊泥塑只是一个幌子，对方的目的肯定在其他东西上，但买泥塑让摊主送其他东西，都无法保证对方不产生疑心，倒不如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刚入奇人界的新人，不懂规矩。
如此一来，对方是注意力就只会放在他自己身上，不会放在那些破烂儿上，毕竟能直接以一千的价格送出去，想必其中也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不过，放在燕榷之身上，也就是说，那其中的东西比他的命还要重要，他愿意冒这个险。
他为何如此笃定？
眼光毒辣？恐怕那些宗师，大宗师都不敢在那些摊子上买东西吧！
秦南皱眉，有些想不通，可越是想不通，秦南就越觉得对方古怪。
而就在秦南愣神之际，忽然感觉牵着的小手忽然紧了紧，秦南回神，抬头看向身前的余安，此刻对方手上已经多了一堆丹药瓷瓶和各种符箓，都是在正经摊子上买的，正品有保证。
姜霖怀里便是各种长刀，五花八样，让秦南都不由得咂舌。
不愧是富婆，买刀都是按捆买的。
“怎么了，南南，怎么心不在焉的？”
余安靠近他身侧，小声问道。
秦南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说道：
“小安，你猜我刚刚看到什么了？”
余安眨眨眼，笑着说道：
“难道是哪位姐姐勾走了你的魂？”
秦南翻了个白眼，眼前便有两位绝色，他还看什么其他女人。
他缓缓开口道：
“我看到燕榷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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