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老爷子那边有人守着吗。”
老宅太过安静了，除了打扫卫生的女仆，就没有看到主家的人。
“有，歆潋小姐在医院，至于表小姐，她回去公司了。”
女仆端来了一杯咖啡，管家接了过来，放到了孟尚辞面前。
“小公子，大夫人今早醒来就在找先生，可是先生一时半会回不来，不如您...”
管家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孟尚辞抬手打断了。
管家跟他那默然的眼神对上，一下喉咙仿佛跟扼住了一样，立马低下了头。
“孟管家，你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你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母子两人的关系僵化了许久，这是整个孟家上下就都知道的事。
但是没有人知道两人关系疏远的原因，好像就是在某一天，孟尚辞就突然不愿意亲近她的母亲了。
“抱歉，小公子。请问，今晚的晚饭是要在老宅用吗？”
“嗯。还有，不要告知大夫人我回来居住的事。”
孟尚辞对这个家还有一处不喜的就是，爱管闲事的人太多。
果真如他想的那般，即使他都吩咐下去了，可是还是有人将消息提前通知给了颜澄。
她已经身体虚弱到连路都无法自己走了，她坐在轮椅上，身后站着经常照顾着她的女仆。
都已经直接堵到他的房门口来了。
“阿辞，妈妈已经很久没看见过你了。”
颜澄的眼睛有些湿润，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一般。
她每次做出这副样子，所有人都会忍不住怜惜她。她充满柔情的看着孟尚辞，她觉得她的儿子也会如此。
“是你，把大夫人推过来的。”
孟尚辞不为所动的看向了颜澄身后的女仆，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女仆的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小，小公子。大夫人她真的，真的很想你。”
女仆被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视线也在下意识的躲避着。
“自己去管家那里将工资结了，今晚就离开孟家老宅。”
“阿辞！”
颜澄不明白，女仆明明是好心，为什么孟尚辞要做这么过分的决定，他难到就这么不待见她这个妈吗？
“现在，推着大夫人回去。”
孟尚辞始终将颜澄当成了一个空气人一般，任由她费尽心思，也不愿意跟她说一句话，甚至是将视线放在她身上都不愿意。
“阿辞，我不回去，你告诉妈妈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妈妈，为什么！”
颜澄挣扎着从轮椅上摔了下来，她费劲的往孟尚辞的方向移动着，似乎是想碰一碰他。
“把大夫人带回去。”
啪——
这个巴掌来的十分的突然，孟尚辞根本来不及躲开，侧脸一下就漫上了红晕。
“你，当真是无可救药！”
孟远恒一上楼就看见颜澄摔倒在地，而孟尚辞却漠视着，根本没有一点想要去扶一下颜澄的想法，于是便气的伸手便打了孟尚辞一个耳光。
“无可救药。怎么，孟先生，父亲的架子在这个时候又端的好好的了。”
两人十年都没有见过一次面，现在却是用一巴掌打了个招呼。
“远恒，你打阿辞干什么，你...”
颜澄着急的哭了，那一巴掌让她知道，挽回不了了，或许有些东西，真的如何固执也挽回不了了。
“他该打。你先推大夫人回房，我一会儿就过来。”
孟远恒把颜澄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回了轮椅上。
颜澄根本无力再挣扎了，只能任由女仆把她推了回去。
“小公子，您没事吧。”
管家也是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了这样，现在老爷子还在医院，这万一两父子真的闹得越来越大了，这谁能劝的住啊。
“没事，照顾大夫人的那个女仆，今晚就让她离开老宅。必须，明白了吗？”
孟尚辞此刻的眼神过于阴郁，但是嘴角确实上扬着的，让人看了有些不寒而栗。
“放，放心吧，小公子明天就不会...”
“谁让你听这个混账的，就是爸惯着他，你凡事都顺着他的意，才让他变得这么无法无天。”
如果不是颜澄身体不好，两人就只有孟尚辞这一个儿子，或许孟远恒会毫无犹豫的放弃孟尚辞。
“让她离开。如果你不做，我亲自让人赶她，可就没那么体面了。”
不知道是在跟孟远恒较劲还是什么，孟尚辞对这件事格外的固执。
管家夹在两个人的中间可谓是叫苦不迭，只好闭上嘴巴，一言不发了。
“没想到你十年未在家中，能耐看上去倒是比之前还大了。”
孟远恒微微眯着眼睛，脸色可谓是难看的不行。
“孟先生谬赞了，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不陪孟先生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脸上的红肿并没有显得他有多狼狈，似乎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不能带动孟尚辞一丝的情绪。
“孟尚辞，当初你要滚，就该滚远一些...”
咔嚓两声，门打开又关上，将孟远恒的咒骂声隔绝在了门外。
孟尚辞苍白着脸进来卫生间，胃里又开始翻涌着恶心感，他用手接了点冷水泼在了脸上，忍得眼角都有些泛红。
果然，恶心透顶。
————
第二天边明宪如常推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他已经在分公司待了快一个月了，医院自然是很久没去了。
“黄总，今天我们要去...”
“我想，进上司的办公室敲门应该是最基本的职场礼仪才是。”
孟尚辞坐在一个崭新的办公桌椅上，明明对于边明宪来说，孟尚辞应该算个小辈才是。
可是被他那么锐利的眼神盯着，他居然罕见的心虚了。
“上司？抱歉，我并没有接到任何的调任通知。”
“没有接到没关系，因为你这个助理就做到现在为止。”
孟尚辞却是意料之外的果断，并没有把边明宪留下来慢慢的磋磨，反而是直接将他开除了。
“尚辞，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边明宪脸上的笑容都有些维持不住了，他没想到孟尚辞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开玩笑，我从来不开玩笑。我不喜欢分不清自己身份的助理。”
孟尚辞嗤笑了一声，伸出手，指着门口。
“所以，边先生还是马上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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